黄博忙解释说:“没什么,是只吃药的死耗子。”
穗穗娘的脸色稍有缓和,仍是严厉说了他们:“你们胆子还真是大啊,万一冲撞了什么那是要丢命的。”
穗穗扁了嘴巴,不说话,晚饭后,穗穗娘和穗穗咬耳朵说:“你们在山上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穗穗想了一会,面露难色,说:“那到没碰上,倒是,那里的雾让人迷糊。”她不敢透露差点失足的事。穗穗娘说:“以后你们别再去那里了。”穗穗很奇怪,问:“怎么了?”她娘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啊,前几天有人上山砍柴的时候死掉了。”
穗穗大惊。
她娘说:“大家都说他冲了神怪,现在都在凑钱请道师。你注意一点,以后不要去山上了。”穗穗听说来了道师,舒了一口气,但是她更关心和黄博的婚事,想叫娘帮她问,却有不好意思。都说母女连心,穗穗娘见女儿扭扭捏捏的,马上就猜到了,说:“等法事做完,我就去催黄博。”穗穗满意而害羞的笑了。
做法的那天,黄博去看了。请来的正是当日拒绝他的张道师,只见他头戴金色花冠,身着大红蓝边辟邪法袍,左持黄铜驱邪摄魂铃,右握黑色牛角怯神号,在乡亲们的注目下用低沉的声音念着听不清不楚的古苗咒,缓缓沿了山路向死亡地点走去。
他的身影没在浓浓密密的灌木从中,围观的人群仍伸了脖子,树起耳朵,黄博觉得没意思,一个人悄悄的走了。他这几天都没睡踏实,脑子里全是春儿死去的情景,他自我安慰:“不管是她死的再奇怪,终是死了,且不是我害得,再说我已答应娶穗穗,如今又住在他们家,还是早点把婚事办了吧,已是对不住了春儿,不能再辜负了穗穗了。”
再说那人群中有一汉子,高个壮实,脸色与周围人相比偏白,举止之间捎带斯文,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观了哭丧歌的杨局长。也是从那日起,他对湘西的民俗民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逢三月三,六月六等苗家隆重节日,他都要扯上王龙跟着热闹一番。不过,不过他这次可不是来玩了,湘西已有好几人死于这种怪事。死者都是老实本分的本地居民,出事前还在山上砍柴,田里割禾,却是突然口吐白沫,从脸部开始抽筋逐步扩散到全身,直至死去。且死者身上皆有一处不明显的刀伤。一时间谣言四起,都说是得罪了神灵,这事情到后面越传越玄,人物时间地点情节竟样样俱全。杨局长自是不信,他宁愿相信是有人作祟。王龙笑他:“这样子的事,湘西年年都有,不过今年有些频繁,别瞎想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杨局长感到不可思议:“开什么玩笑?年年都有,那你们怎么不调查啊?”
王龙被他那么一说,口气不太好了:“能查早查了。”
杨局长不做声了,来了湘西那么久他也知道些事,很多东西苗人根本不愿意外谈,奇神鬼怪,都是家家口述流传下来的。因此他们不需要深交,却能心照不宣。
真是个奇怪的民族。
湘西传奇之蛊婚 第三卷 蛮苗蛊地 第三十四章 不速之客
终于没再传来死人的消息了,黄博把能拿出来的钱全都搜出来了,满打满灌给穗穗凑了五斤银子,打做首饰,下了聘礼。
婚礼繁文缛节能免就免了,但是酒席一定不能少。老规矩,酒席就是面子,穗穗娘跟女儿女婿商量了,露天摆了酒席,县里,寨子能请的都请。黄博不是很在乎,说:“也就是过过场。”
穗穗娘说:“树靠一层皮,人争一口气,你也是个当家的男人,没面子还混什么?”
说得黄博的心蠢蠢欲动。
穗穗娘说:“县里的请帖你们挨个发去,寨子里面的事就让我这个老婆子做了。”
黄博和穗穗羞涩的答应了。
第二天最后一抹橙红醉下的时候,黄博拉了穗穗的手一家家的敲门。相处了这么久,黄博与穗穗的好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经历了那么多波折,能走到一起也不容易,收了请帖,皆是衷言贺喜。
穗穗娘走了一趟寨子。
众人听闻黄博给穗穗家下聘了五斤银子,羡慕的眼睛都发绿光,再说那段日子误会了穗穗,这会儿内疚的不行,先是恭贺一番,接着纷纷表态,婚礼那天一定去。
出寨的时候遇上了张福,他正领了一帮孩子玩得开心,穗穗娘想要告诉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张福抬头望了她,很快又低下头和孩子们闹了一片。
期待的那一天很快就到了,人们带了贺礼纷纷拥了过来,穗穗娘乐得合不拢嘴,新浪新娘忙了应付。家养的两条大狼狗却是异常的安静,趴在铁门口,时而起身端坐时而无精打采的闭目养神,远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酒席即将散去的时候,两只大狼狗突然起身双目炯炯有神望着前方。穗穗瞅着两条狗不对劲,有些担心,这两条狗自二癞子死后就一直守护着她,就像是她肩上的两站守护灯。她走了狗面前,捡了几块好肉放进碗里。两条狗低头看了碗里的肉闻了闻,却没有吃,依然望着前方。
穗穗纳闷,随了方向望去,仍没看出半点端倪,吃酒的渐渐散了,两条狗突然狂吠不止,黄博烦死了,这两条狗见了他从没摆过尾巴,有时嗓子里还会轰轰发出恐吓的声响。若不是老婆舍不得,他早把它们打了,炖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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