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见它们叫的古怪,心慌慌的,伸了脖子望狗子叫的方想张望了。
是他!
他还是来了!
穗穗最怕见到的人就是他了:他是二癞子泥里滚大的伙伴,是二癞子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是二癞子打理商场最信赖的助手,平日里对她这个做嫂子的敬重有加,就是当年遗产闹得下不了场的时候,也是他帮了她,守住了大部分家业。
只是现在,现在自己要为他人妇,该如何面对前夫的挚友呢?
穗穗想把黄博弄回去,好让事情不至于太尴尬。
黄博见穗穗慌里慌张的,疑是来闹事的,虽有些害怕,但他是这一家之主,怎么能让老婆受委屈呢?随即拨了穗穗,挡在她面前。
那人见黄博气势汹汹挡在穗穗前面,猜到了八九分,有些尴尬,抢先握了黄博的手说道:“我叫吴钟,是来恭喜嫂……呃……穗穗……向穗穗的。”黄博见吴钟有些和善,不像是来闹事的,可是也没听穗穗说起过,有些手足无措,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穗穗,穗穗闪躲不及,索性大方道:“来了就喝两杯吧。”
吴钟扫了一眼黄博,见他没有留客的意思,很识趣,说:“我是来向……唉……叫嫂子叫惯了——讨些东西的。”
他要什么?房子,还是存款?她忐忑不安,悄悄扯了黄博的衣角。黄博听他叫穗穗“嫂子”,又听说是来要东西的,怀疑他们曾经有过节,穗穗的为人他知道,怎么可能随便欠人家东西呢?来敲诈的?黄博头上冒出了汗,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紧张的。但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胆怯,斩钉截铁地说道:“欠人家的,就还上。”
穗穗也不知道吴钟说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他们家有一栋家庭旅馆,还有两间店铺,条件算得上不错,咬了牙,好歹人家帮过我,能给就给吧。——“你要什么?”穗穗问。
吴钟憨憨笑着说:“我就想把那两条狗牵回去。”
黄博和旁听的穗穗娘都松了口气,穗穗觉得意外。
吴钟说:“你看吧,这两条狗当时是我和二癞子一起养的,分离的日子久了,蛮想念它们的。再说它们也老了,起不了多大作用,你就让我把它们接走吧。”
黄博正是求之不得,说:“也是也是,狗通人性——穗穗,把它们放了吧。”
穗穗见男人发话了,没顶嘴,乖乖松了栓在柱子上的铁链子,双手递给了吴钟。那两只狗见了吴钟摇尾吐舌,亲热的不得了。
又解决了一桩麻烦,黄博窃喜。
他给吴钟倒了酒,吴钟不拒绝,豪爽,碰了碗,一饮而尽。
牵着两条狗,缓缓走了几步,两条狗突然停住了,穗穗上前搂着两条对她忠心耿耿的生灵,不觉泪下。两只狗伸了温热的舌头,添着穗穗泪痕模糊的脸,呜呜哀唤,像是临行前的道别。
终是要离别的,穗穗松了手,泪眼朦胧看着那人那狗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黄博心疼妻子的善良,扶她进房擦了脸,好生哄道:“回头我再给你搞两只。”
他的好意,穗穗心领了:“还是别养了,要是分开又会伤心的。”
收拾酒席的时候,黄博察觉穗穗有些分神,待到夫妻夜话的时候,吐了心中的疑惑:“二癞子,他对你怎么样?”
穗穗怕说错话,不动声色把话题抛了回来:“你说呢?”
黄博若有所思,说:“肯定对很你很好。”
穗穗心里一慌,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
黄博闻着妻子淡淡的发香,温言软语道:“我会对你更好的。”
湘西传奇之蛊婚 第三卷 蛮苗蛊地 第三十五章 着魔
婚后黄博就去上店子忙活去了。
穗穗在家里呆着,收拾着一日三餐。
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定,老想着那日吴钟带走狗的情景,更严重的是,她现在走到河边,望了水中悠悠的水草就开始头晕目眩,像是有人在召唤她。
穗穗学会发呆了,没人的时候她就坐在椅子上,一遍一遍想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心事。她娘早就察觉女儿的不对劲,偷了跟她说:“穗穗,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还是黄博对你不好啊?”
穗穗还想掩饰,说:“我哪来的心事啊,黄博对我很好着的,怕是惦记着那两条狗吧……”
穗穗娘打断她的话:“胡说!这狗哪有人重要?你老实说了,是不是黄博对你不好?”
穗穗急了:“谁说的?!我就惦记了那狗,平常天天见,现在没了,胸口空荡荡的让人虚的想死!”
她娘见她有点生气,忙拐了弯,说:“好,好,好,你惦记谁都没关系。但是你要记得,你现在是黄博的人,凡事多为他想一下。这日子谁过得不容易,以前的事能忘的就忘了,以后的路还长着!”
穗穗颔首应允。
她和娘的这些小动作,黄博都看在眼里了。睡觉的时候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你和娘在说什么呢?”
穗穗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黄博故作轻松:“看到的呗,怎么了,在说我的坏话?鬼鬼祟祟的。”
穗穗故意跟他打趣,说:“是啊是啊,就是在说你坏话!”
黄博好奇:“都是什么了?”
穗穗笑道:“说了是坏话,哪能跟你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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