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水压。
他弯下腰,打开龙头插口,没有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把主管道和住户分水管间的把柄转了转,可水流
计数标上什么也没有显示。
“怎么搞的?”他回到家里,妻子特丽丝问道。
“我怎么知道?水好像没有放过来。”他举手搔了搔头,头上的洗发水干了,
粘在头发上硬硬的。“吃完早饭我得去调查调查水和电是怎么回事。”
“还有电话,”特丽丝提醒他。
他厌恶地摇摇头走进卧室,“是,还有电话。”
水电处在一个不大的建筑里,这个棕色建筑是用预制件建造的,紧挨着市政厅。
杜戈慢慢地越过街道和停车处之间的减速带,把车开进划定的区域,旁边停着镇上
的一辆警车(这种车镇上只有三辆)。他下了车,连车也没锁就朝玻璃门径直走去。
头顶上还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能觉出洗头水干了之后粘住头发的滋味。
柜台上的女服务员年轻得都能做他的学生,但那张脸看上去并不亲切。她低着
头看着苹果机上的键盘,眼睛找字母,手指跟着按,杜戈进了门她也没有抬头看一
看。
杜戈故意地高声清了清嗓子,“劳驾。”
“稍等一下,”姑娘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盯着面前的屏幕,然后又按下一串字
母,看着效果如何。
杜戈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况。这个房间不大,陈设很简陋,墙上镶着嵌板,挂着
上了框的营业执照。姑娘对面的桌子上堆着一摞一摞的文字资料。靠着墙立着几个
金属柜。
姑娘又按了一个键,点点头,站起身,走了过来。她人长得挺漂亮,脸上的笑
容似乎也不是装的,但表情却显得有些呆滞。“先生,你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9点钟左右,我家里的电停了。开始我们还以为是灯火管制呢,可
到现在一直没有恢复正常。接着是今天早晨,家里连水也停了。看看表,根本就没
有水压了。我到这儿来就是要求恢复送水送电。”
姑娘回到柜台那儿,“请告诉我你的姓名和地址。”
“杜戈?阿尔宾,垂恩街45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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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接一个键再找另一个键,把姓名和地址输进了电脑。她检查了一下屏幕,
说道,“记录上说是你通知我们切断水电供应。”
“切断水电供应?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先生,这我就不知道了。”她站起来,“我查一下,档案里应该有你的来信
申请。”
“我写的申请?”
“根据我们的记录,上星期四你给我们来了一封信。”她走到办公室那头放柜
子的地方,开始在表格和文件中翻起来。没一会儿工夫就找到了。信打在一张打字
纸上,这张纸被分类装进了一个公务信封。“这就是。”她走回来,把信递给杜戈。
杜戈看着信,读了起来,“尊敬的先生,且月12日我家迁往加州,本人将到阿
纳海姆联合校区任职。请于1月11日中止送电,1月12日停止供水。谢谢。”他眼睛
冒了火,抬头问道,“这是怎么口事儿?”
姑娘一脸困惑。“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先生。这信不是你写的吗?”
“当然不是我写的。我要你们恢复供水供电,要你们查查这东西到底是谁写的?”
“也许是个玩笑。可能是你的哪位朋友……”
“这不是什么玩笑,我也不觉得这很有意思。”杜戈发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
于是就把手放在柜台上。这时他也意识到对这个姑娘大动肝火很没必要,显然她是
无辜的,但此时他心中逐渐升起一种感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他被人拉进自己
无法招架的境地,这就使他非得对什么人大喊大叫一番不可。他闭上眼睛,强迫自
己平静下来,说道,“把我家的水电恢复正常吧。”
“找到人今天下午就能通,”姑娘说道。“请交五元钱的接通费吧……”
“看哪,”杜戈有意识地压低声音,尽量平和不发火。“你们这些人真够黑的,
我没让你们干,你们就停了我的水电,我还没让你们赔偿损失呢。”
姑娘一下子愣住了,态度马上变了。辩解道,“这不是我们的技术故障。我们
收到了你的……”
“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玩文字游戏,”杜戈说,“我去找你的上司。”
“这会儿经理不在办公室,你可以把姓名和电话号码留下来,等他回来,让他
给你打电话。”
“那就这样。你觉得能给我们恢复供水供电吗?我的妻子和儿子今天要洗澡,
要是又能在家做晚饭就太好了。”
姑娘点点头。“我们会给你办的。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她的声音充满
了安抚的味道,也带着一丝不安。杜戈觉得姑娘有点儿担心,担心不知自己会对她
的上司说什么不利她的话。
“这不是你们的过错,”杜戈对姑娘说。“我不是要拿你撒气,我刚才就是有
点儿窝火。”
“我明白,”姑娘说。“经理一回来就让他给你去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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