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了。”杜戈伸手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转身走了。
他的双手还在不停地颤抖。
从电话公司出来他的火就更大了。电话公司也收到了他写的信,要求终止电话
服务。可当他请他们恢复通话时,他们要收25元的服务费,还说最早也得星期四才
能接通。于是他把自己这番遭遇逐级向公司的头头脑脑做了陈述,一直找到这个区
的负责人,对方明确地告诉他必须先交费,而且最早的接通时间是星期三。
他气哼哼地把车从小停车场开出来,倒车时还差点儿撞上布福德太太的车,这
位老太太一个劲儿地按喇叭,还朝他喊了几句,她的车窗没放下来,所以喊的是什
么杜戈也没听到,只是向她挥挥手表示歉意。
又是信。
谁给水电处和电话公司写的信,要求给他停电停水断电话呢?
关键还不是谁,而是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已经清楚是谁干的了,起码知道该往
谁身上想了。那个邮差。
约翰?史密斯。
这不合理,他不知道邮差为什么这么干,但他认定了就是他干的。信上的假签
名几乎是天衣无缝,这就使他想起了邮差那职业化的声音。他的愤怒中掺杂着恐惧,
但愤怒肯定是压倒一切的。他驱车直奔邮局,他要向霍华德诉说自己的看法、怀疑,
提出控诉。
停车场停满了车,他刚到就有一辆吉普开了出去,他马上占了那个车位。他拿
起放在旁边座位上的信件,信封还很潮,拿在手里软软的,滑滑的。他有礼貌地向
坐在门口的那几位老人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进到里面第一个感觉就是热。虽说外面并不凉爽,但里面却热得让人受不了。
空气潮湿而且不流通,房顶上的通气孔根本不起作用,也听不到除湿冷却机工作时
发出的熟悉的声音,但这里的人却不少。有六七个人手里拿着信件或包裹排成一队,
杜戈闻到了女人身上那令人倒胃的香水酸味和男人抹的除味剂同汗水混合在一起的
气味。他朝柜台望去,霍华德并不在,站在那里的是那个邮差,此刻他正耐心地低
声同一位老太太谈话。他的声音,他的表情都很诚恳,但这完全是虚情假意,货品
推销员都会在他们猎物面前装出特别热心的样子。都戈发现邮差的态度既谦卑又唐
突。
邮差脸上没有汗水。
杜戈朝邮差这个分隔区的后面望去,看看霍华德是否在后头,但是没有。他感
到很奇怪,霍华德局长怎么会让这个新来的人站在前台这个位置上,特别是那天晚
上他对他们夫妻俩还流露过一些看法。朗达除了来取邮件或送邮件,他不记得曾在
这儿见过他的身影,他也不记得除了霍华德之外,还有谁站在这个柜台后工作过。
这使得杜戈更为愤怒。
那个老太太接过找的零钱,放进皮包,转身走了。杜戈赶忙越过其他顾客走到
柜台前。“劳驾,我有话要对霍华德讲。”杜戈嘴里蹦出短短的这么一句话。
邮差看着他,薄薄的嘴边露出一丝笑意。“先生,你前边还有别的顾客,你得
排队。”说着,他的目光又在杜戈手拿的信上停了一下。他不再说话了,眼神也没
露出发现意外情况时会流露出的神情。
“能不能把他叫出来一下?”
“对不起,先生。你得排队。”
他想争几句,但一回头,看到后面的人都不耐烦地盯着他。“行,”他说了一
声,就排到队尾去了。
10分钟之后他终于排到了柜台前。刚才他一直在盯着邮差,琢磨着他的一举一
动,捕捉他那反常的蛛丝马迹,除了态度上有些居高临下外,没发现半点可疑之处。
邮差根本没再看他一眼。
杜戈此时又怕又气。他站到柜台前,用手掌擦了擦前额,“我想同霍华德谈谈。”
“克罗韦尔先生今天不在这儿。”
这话说得那么简单,但又是大出意外,使杜戈感到防不胜防。霍华德不在?霍
华德从来就不离开这儿。“他病了?”杜戈问道。
“病了。需要我为你效劳吗?”
杜戈愤怒地看着他。“需要。昨天我们全家人去克里尔湾野餐,我们发现河两
边尽是没有打开、更没有送出去的信。
邮差脸上闪过轻松的微笑,“‘尽是’?”
他这种嘲弄的语调很像特丽丝,杜戈迟疑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过来。他把
手中的信往柜台上一放,说道,“这就是我们捡回来的几封信。”
邮差伸手去拿,杜戈则把信抽了口来,“我要把这些信交给霍华德。”
“对不起,发送信件是邮政部门的义务和责任,你扣押没有送达的信件是违法
的。”
杜戈顿时觉得血脉喷张,头上大汗淋漓,他不停地用手擦着额头。“这些可能
寄的都是账单,河边还有好几百封这样的信。近来不少我该收到的账单也没来,准
确地说,自从你的前任死了我就没收到过一个账单。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看来我的不少信件是丢了,我根本没接到。”
“最近我也没收到账单。”杜戈身后的一位男士说道。
杜戈注视着邮差的脸,看他有什么反应,是不是触到了痛处。他他还期待着邮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本特利·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