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瑞叔抬起头,表情较刚才已轻松了许多,他有些嗔怪的看着我说:“你呀!有个宝贝在手里都不知道用!把白石给我!”
我颤巍巍的递过去,瑞叔将白石小心地放在手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念了些什么,然后把白石放在少数民族同学的身上滚来滚去,先是滚脸,然后是脖子和上半身,接着是腿,最后瑞叔让我把少数民族同学的鞋给脱了,又用白石仔细滚脚板心。做完这一切之后,瑞叔舒了口气对我说:“没事了!让她好好休息,不出半个小时就能醒过来!”
我又是作揖又是握手,眼泪似乎又要下来了。
“丫头,知道为什么不是你吗?”瑞叔冷不丁的问我。
“不是我?什么不是我?”他说的话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
瑞叔笑笑,说:“呵,丫头,你遇鬼则为鬼,遇人则为人啊!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多行善事,你才能由鬼变为人!”
到现在这个时候,我已经能将瑞叔的话听个半懂了,看来是我的生辰八字让我逃过一劫又一劫,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好运会伴随我多久。我很尴尬的笑笑,回头看了一眼少数民族同学,心里还是十分担心。
瑞叔走了之后没多久少数民族同学就醒了,她醒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翻身起来左顾右盼,然后不停摸自己的脸和脖子。我和杨警官都疑惑的看着她,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站起来握着我的手问:“刚才我是不是……?”
“你中邪了!”杨警官说。
她并没有马上接过话,而是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确认。
我点点头。
她的表情马上就僵硬了,一脸的无奈与自责。“我是感觉到了的,可是我就是挣不出来。她……她太强大了!”
我一边安抚她一边把白石头塞到她手里,她有些不解,问我:“这……什么意思!”
我想起瑞叔的话,我知道她比我更需要这个东西。
“你……”她看着我,还是很不理解:“是给你的,干嘛还给我!”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一想到她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心里不免难受起来。
“你还是回去吧!”我说,我真的不愿意自己的朋友再遭遇到任何的不测。
“瓶子——”少数民族同学无奈的看着我,同时轻轻抚摩着白石。
“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如果我即将面临的是自己的命运的话,那应该由我自己去承担,这和你没有关系。”我说的很倔强,其实心里害怕得要命。
“瓶子,它很强大!”少数民族同学说:“超出你我的想象和能力范围!”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我听到少数民族同学低声惊呼了一下,我猛然看过去,原来她已经发现了自己手上斑斑的血迹,正用力在被单上搓,妄图搓去血迹。少数民族同学从来就是一个很稳重也很有分寸的人,但是她这个动作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完全是彻斯底里的,不顾旁人别样的眼光。连我都吓了一跳,不敢走近,就这样傻痴痴看着她拼命的搓。
“啊——!”少数民族同学边搓边发出令出毛骨悚然的叫声,似乎很痛苦。
“她怎么了!”杨警官也有些吃惊,吓得愣在原地。
我走过去用力嵌住她不让她在被单上搓手,我觉得她要是再这样搓下去的话一定会把手搓烂的。
“怎么了怎么了!”我大声问她。
但是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喊话,依然边叫边搓。
“别搓了,血只会越搓越多!越搓越多!”
还是这句话把她给震住了,她搓手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既而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笃定的说:“真的,真的会越搓越多!你放心,你手上的伤口不是太深,医生已经给处理了,这些血迹不全是你自己的!”
少数民族同学已经开始平静了,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直直看着自己的手。
我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肩头。
“瓶子,我怕血。”她幽幽的说:“刚才对不起,吓着你了!”
和她认识那么久,我才知道她居然怕血。
“其实也不是怕。”她说:“小时候父母给算过命,说我的双手不能沾血,否则家人和朋友就会有人沾惹上血光之灾,”她又深一口气说:“念中学的时候不信邪,去帮助同学包扎伤口,弄得自己满手是血,结果回到家……”她的表情似乎一下就变得很痛苦,头也埋得更深。
我不敢再多问,安慰片刻后我就去找医生要来一些酒精,然后帮助少数民族同学将手上的血迹洗干净。她的心情稍微平复了,就问我:“我是不是……伤了谁?”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怕我老实告诉她后她会更加自责,所以我和杨警官一起扶着她来到另一间病房,尹灼华的伤口已经处理包扎好了,刚打了一针现在正躺在床上休息。
“他已经没有什么了!伤口不深!”杨警官说。
少数民族同学脸上的肌肉明显抽紧了,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盯着病床上的尹灼华,问我:“是我的手……插进了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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