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啪”的一声,盒子上的铜扣被瑞叔小心扳开了,盒子里的东西如经历了千般磨难似的终于呈现在我们的眼前。瑞叔把东西抱出来放在我们面前,对我们说:“七十年了,我从来都是打扫照料,从来都不敢看里面的东西,因为少爷临终时吩咐过,除非他死而复生,否则任何人都不得亵渎他苟且二十几年间最珍贵的东西。你们拿去吧——”瑞叔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欧翔雨,又接着说:“我猜想,真相就在里面!”
我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用红色锦缎包裹得严严实实,锦缎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既悠远又神秘,少数民族同学小心的将包裹挪到桌子中间,然后拉住包裹打结的结头,轻轻一拉——露出了里面的一摞厚厚的写满密密麻麻字的纸——居然是信纸!我和杨警官交换了一下眼神,看的出来他也很意外,至于瑞叔,他皱起的眉头从一进这个屋子就没有平整过,当看到盒子里装的居然是一封封的信之后,他也不禁吃惊的低呼起来。
我们并没有马上开始阅读信上的内容,而是将信全部捧出来,在信的最后几页,我们竟发现里面夹了一根银簪,上面镶着一朵白玉雕琢而成的荷花。我拿起花仔细端详起来,白玉在昏黄的环境中更显得晶莹剔透,荷花的雕工细致,我似乎能在线条的走转之间感受到雕刻师傅的独具匠心,而正当我将簪子正对灯光时,我发现雕刻用的白玉并不是真正通透的白,而是隐隐透出些淡红色,好像一滴血滴到水中化开了一般,我惊叹于大自然的神奇,完全忽略了身旁的少数民族同学已经开始研究起信上的内容了。
“内容很散乱啊!”杨警官说。
“是,但是仍然可以从中了解一些信息。比如,”少数民族同学拿出一封信说:“影荷和忆仁很早就认识了。你看看这封信,时间是最早的,光绪23年,是忆仁写给影荷的。”
“大部分的信都是在光绪24年左右,”杨警官说:“时间最晚的是在光绪27年。就是画祠堂那幅画的年份。但是……”他停了停,说:“怎么没有光绪26年的信呢?一封都没有!”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也凑过去看,顺便帮忙找找。但是我们三个将桌子上的信翻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时,瑞叔说话了:“光绪26年?我姐姐出生的那一年?我听我父亲说起过,那一年少爷好像留洋去了。”
“我老听你说忆仁是少爷,他到底是哪家少爷呢?”我问。
“在这个镇上,最有声望的家族——林家!”他回到道。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在进这个房间时我感觉和在林家密道那么相似,原来真的是如出一辙。
“奇怪,光绪26年以前,有忆仁写给影荷的信,也有影荷的回信,但是在26年以后,就只有忆仁的信了,影荷的一封都没有!”杨警官说:“怎么回事呢?”
“嫁人了!”少数民族同学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你没见祠堂那幅画吗,画中影荷的发式是盘发发髻,那是已婚女人才能梳的发型。还有衣服的样式。”
“到底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呢?影荷为什么要嫁人?”杨警官喃喃道:“他们应该是相爱的,为什么影荷会嫁人?”
“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少数民族同学说:“如果那个时候的人能够决定自己的人生和幸福的话,那……”她抬起头望着墙上忆仁的画像,说:“世上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的冤魂了!”
“我很庆幸我出生在现在这个年代!”杨警官说:“至少能决定能否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他说这话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少数民族同学,我心中一阵窃喜。
“我们把东西拿出去好好研究吧,这里光线太暗了。”少数民族同学说,她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杨警官表情的变化。
我转身去看躺在床上的欧翔雨,那一肘很管用,他依旧昏睡不醒。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竟发现王曼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密道门口处,昏暗的灯光掩映了他的上半身,我只能隐隐看到他的身子和他的腿。
“曼通?你不是在外面守着吗?怎么进来了?”我不经意的问他。
周围突然安静了,我不但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连杨警官和少数民族同学包括瑞叔都一下闭口不言。
我背心升起一股寒气,斜眼去看门口处的王曼通——依旧昏暗的密道口,只露出他的下半身。少数民族同学反应很快,她拉着我的手慢慢向后退了几步,而杨警官则向前挪着身子,瑞叔似乎提高了警惕,将手中的拐杖握得紧紧的,同时退到了床边。
“是你吗?王曼通?”少数民族同学问,她的声音回荡在四壁,让人觉得特别的空旷。
密道处没有人应。
大家愈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却又只能这样僵持着,敌不动我不动。可是我觉得事有蹊跷,不是说漆血的门可以辟邪吗?既然可以辟邪,那王曼通怎么会这样呢?
我狠狠吞了一口口水,不知所措的看着少数民族同学,这才发现她的脸色难看的可怕,我顺着她的眼睛望过去,发现她正盯着王曼通的脚在看,于是我也看过去。这一看不打紧,我吓得差点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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