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少数民族同学走的相对要快一些,当我们回过头时,四下已经全笼上了雾气,我们两个仿佛已经置身于坨雾中间,也不敢乱走,只有扯开嗓子喊。说来也怪,之前我们距杨警官他们三个也就不过五、六米距离,现在叫喊他们是应该可以听到的,但是在我耳边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我只能在朦胧中看到少数民族同学的脸,这让我多少有了一些安全感。
人最害怕的莫过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我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瓶子,抓紧我的手别走开!”是少数民族同学稳稳的声音。
“怎么回事呢?突然来这么大一坨雾!”
“小心,这不是一般的雾。”她说:“有没有觉得雾的颜色有问题。”
是的,我已经发现了,虽然这是夜晚,但是在远处灯光的照射下,我能看到雾气有一点点泛黑。
“这是怨气化成的’鬼雾‘!”她说:“我们两个女人阴气重,最容易遇到了。希望杨警官他们平安无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别紧张。这团雾无非是想拖延住我们的时间。我们就在原地不要乱走,等时辰一过,雾自然会消失。”
于是我和少数民族同学手牵着手,站在灰黑的雾霭中不敢前行寸步。
可半分钟不到,我就觉得自己的脖子里冰冰凉凉的,像是下雨了一般?#65310;」芪仪W派偈褡逋У氖郑侨纯床磺宄牧场N抑挥泻莺菽罅四笏恼菩模担骸跋掠炅耍愀芯醯搅寺穑俊她没应我。
“喂!”我又说:“下雨了!是不是很快雾就会散啊?”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耳旁竟然传来了孩子银铃般的嬉笑声,像是在追逐打闹,又像是在嬉戏游乐。声音很近,好像就在身边,不超过五米的范围。我的后背下意识的腾起一股凉气,直冲头顶,然后又似蚂蚁在爬一样将这股凉气传遍全身。片刻,我就吓得一动不敢动。
这时我才发觉牵着我的手的少数民族同学有点奇怪,她的手冰的可怕,根本没有温度,而从我指尖传来的对于她的皮肤的触感也令我万般生疑——过于光滑过于细腻过于僵硬——不像是人,倒像是一块石头!
我的心狂跳着,想要把她的手甩开,却发觉已经被反抓得无法动弹。耳边的笑声越来越犀利,脖子里的冰凉感越来越让我发怵……“瓶子,你别怕啊,抓紧我就好!”依旧是少数民族同学稳稳的声音。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握着的这个人是不是少数民族同学,更悲观一点说,我不知道少数民族同学到底是个人还是个什么其他的东西。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人在困境时真的会有信任危机这一说。
是的,我现在只能靠自己了,我不能在这团什么也看不到的黑雾里面消耗时间,而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有从这片鬼雾里面冲出去才能了解到事情的真实面貌。我开始奋力挣扎,可我越是挣扎越被抓得更紧,我有些生气,竟大声喊道:“放开我!我要出去!”
“小瓶。不要乱动!”是少数民族同学的声音:“鬼雾会让人产生幻觉和冥想,千万不要被它迷惑了!抓紧我!”
是的,鬼雾是在迷惑我,我不能被它蒙骗!可是,可是为什么我的指尖传来的只是冰冷和了无生气,到底我面前的是不是少数民族同学?我是该听她的话,还是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呢?
此刻痛苦的抉择让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一种矛盾和混沌的力量抽离出自己的身体了,尽管我还在原地,可是我的精神却在灰黑的鬼雾中飘来散去,漫无目的,似游魂野鬼一般。夜风里传来女子的浅吟轻唱,挥之不去……我的指尖忽然没有了任何感觉,只有少数民族同学那张似现非现的脸在眼前游移。
“瓶子——”远处传来了一声似曾相识的呼唤。“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去想。不要相信眼前看到的任何东西!”听到这声音,我像是被人当头喝了一棒,又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冷水,一下清醒了许多!我仍然在灰黑的鬼雾里,仍然握着少数民族同学的手,指尖传来的仍然是一阵又一阵的冰冷。正当我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面前的少数民族同学一下就凑到我眼前,死死盯着我!
我像是被人推了一下,差点坐在地上——天,她真的不是少数民族同学,她没有脸!只是一张空空的面皮!
我没有多想,立即闭眼、不想、不相信?#65310;驮谕凰布洌炜罩械挠昵闩瓒拢沟母芯趿⒖糖窒宋业恼錾硖搴透泄伲芪в执戳撕⒆拥男ι斯眵鹊暮叱“瓶子,快跑!”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股向前的力量拉着往外冲。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旁的雾开始慢慢淡去,我才看清拉着我跑的竟是少数民族同学。我大概是被刚才那个没有五官的面皮所吓到了,下意识的甩开了少数民族同学的手,用一种不信任的眼光死死的盯着她。
“你看到的都是幻象!”她说。
“那我感觉到的呢?”我问:“还是幻象吗?”
“那一切都是!全都是用来迷惑我们的!”
“那你呢?”我又问。
少数民族同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她大概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怀疑她,不过很快那种讶异就被她惯有的镇定所代替,她点点头,说:“我也是,幻象,迷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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