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关心这个。”我说。
她眨了眨眼,“什么?”
“我不关心你那该死的日托中心。”
她的嘴紧紧地闭上了,抿成了一条线。她点了点头,好像这正是她所期望的,
“一切终于开始了,”她说,“现在真相终于大白了。”
“听我说,我们应该好好地享受晚餐。”
“在这一切发生之后吗?”
“在什么发生之后?难道我们就不能一起享受这美妙的晚餐和两人相伴的夜晚
吗?”
“你想在沉默中享受这一切吗?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听我说——”
“不,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最近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为什么不试着问一问我?”
“如果我觉得这样做有用的话,我早就问了。可是过去几个月以来,你一直生
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你只是坐在那里消磨掉所有的时光,一句话也不跟我说,什
么事情也不做,把我排斥在你的生活之外——…”
“我的生活之外?”
“我们最后一次做爱是哪一天?”她注视着我,“你最后一次想要我是在什么
时候?”
我扫视着餐厅,感到有些难为情,“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我说。
“丢人现眼?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又不认识这些人,我今后再也不会见到
他们了。我干吗要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
“我在乎。”我说。
“可是他们不在乎。”
她说得对。现在我们的声音已经提高了许多,我们绝对是一副争吵的架势,可
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我们,也没有人给予我们哪怕任何一点儿注意。我猜想他们
不肯这样做是因为出于礼貌。但是在我的心灵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小声说,他们没有
注意到我,因为我在我们两个人的周围创造了一个无形的动力场,在它的包围下没
人能够看见我们。
“我们赶快吃这顿饭吧,”我说,“这个问题我们完全可以回家再谈。”
“我想现在就谈。”
“我不想。”
她看着我。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卡通人物。我在她的脸上能够看到夸张的表情,
她一定是有了什么不寻常的想法,或者正在面对某种严酷的现实,“你一点儿也不
在乎我们的关系吗?你并不在乎我。你一点儿也不在乎我们的关系。你甚至不愿意
为保住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而奋斗。你所关心的只有你自己。”
“你不在乎我。”我反驳她。
“不,我在乎。找一直都在乎你。可是你并不在乎我。”她坐在那里,隔着餐
桌注视着我,她看我的眼神使我不仅不舒服,而且还感到了悲哀。她看我的样子好
像我是一个陌生人似的,好像她刚刚发现我是一个被克隆的人,坐在这里的是跟我
长得一模一样的没有灵魂的冒名顶替者。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失落感,看出她
受到了很深的伤害,突然感受到了孤独。我真想隔着桌子把她的手握在我的手里,
告诉她我仍然是以前的那个我,我是爱她的,假如我说了伤害她的话或者做了伤害
她的事情,现在向她表示深深的歉意。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止了我,使我没
能说出这番话来。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我。我的内心极力渴望着能够抛开那些妨碍
我们的东西,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我却低下了头,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我的菜碟子。
我拿起了餐叉,开始吃饭。
“鲍勃?”她疑虑重重地、试探性地问道。
我没有回答,继续吃我的饭。
过了一会儿,她也拿起了叉子,开始吃起来。
一位男招待平静地、默默无闻地拿走了我的盘子,换上了另一盘。
第9章 爱情不再
8月份便提早进入了秋季。
一天早上我上班时,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一只内部专用的牛皮纸信封和一只长
方形的小木盒。我提前到了一会儿;德里克还没有来,现在我一个人占有这个办公
室。我坐下来,拿起了信封,看着上面一行行名字。信封的发信地址上用不同颜色
的印油盖着上个月的邮戳,签着不同的名字。它使我意识到我对自己的工作有多么
讨厌。当我浏览虚线下面完全应付式的潦草签字名单和部门名称时,我发现没有一
个是跟我接近的。
我还意识到我已经来了多长时间了。
3个月了。
一年中的四分之一。
很快便会到半年。然后一年。然后两年。
我连看都没看就放下了信封,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压抑。
我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看着我面前既丑陋又空旷的办公室墙壁,然后拿起了小
木箱,拉开上面的盖子往里看。
是一些名片。
好几百张名片,装满了小小的木箱。我看见在第一张名片的正面,在自动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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