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时,我回头望了一眼菲利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注意地看着我。
“你住的那套公寓是你父母的吗?”
“不,是我自己的。我买下了它。”
“对不起。不知为什么,那套公寓着上去好像是你父母的住宅。”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你母亲在哪儿?”我又开始发问。
“我不知道。”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
“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想谈这个问题。”
我们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推一能够听到的是鞋底踩在鹅卵石阶梯上发出的声音,
以及偶尔从远处传来的一两声鸟叫。
“我是一个受到冷落的人,”菲利普说,“你跟我一样,也是一个备受冷落的
人,我们永远都会是这样。不要指望从童年时代或者家族史中找到答案。你肯定找
不到。”
我点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前方的小路上出现了其他几位伙伴。我们匆匆追赶上去。
我们的队伍中又增加了两名成员。
保罗是我们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的。当我们途经约瑟瀑布时,他一丝不挂地站在
瀑布下面的步行桥上,声嘶力竭地用下流话高声叫骂着。桥上站满了来这里旅行的
游客们,他们都在抬头欣赏着瀑布的壮观景色,有时还会停下来拍张照片。这些人
来自美国和其他一些国家,其中有英国人,德国人,日本人。
保罗则在那里恶声恶气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杂种!杂种!杂种!杂种!妈
的!妈的!妈的!”
找们站在桥下注意地观看着。
“这真是太奇妙了,”菲利普说,“游客们都看到他了,也听到了那些不堪入
耳的脏话,他们居然对此毫无反应。”
史蒂夫和比尔忍俊不住,他们似乎认为这是他们所见过的事情中最为可笑的。
这事简直令找毛骨悚然,它有点儿像戴维。林琪恐怖电影中的一个片段。一个
男人赤裸裸地站在光天化日之下,而百慕大短途旅行团的全体游客们却对他视而不
见!他们就在他的身边来来往往,有人还碰到了他的身体,甚至有的游客为了使摄
影效果更好一些,时而把他推到桥的两边。瀑布落差的声音震耳欲聋,遮掩了所有
的说话声,然而随着这个一丝不挂的男人那双坚定有力的嘴唇不停地上下运动,咒
骂声传到人们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啊!啊!啊!”
这个精神处于崩溃边缘的危险家伙显然是在竭力乞求什么人的帮助,渴望引起
周围人的注意。我所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假如我们这些恐怖主义者最终没有走到
一起的话,我们终将发展到他这一步。
“他完全精神失常了,”詹姆斯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简直是个
疯子。”
我点了点头。
“不对。”菲利普说。
他跟随游客走上了步行桥,走到那个人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无非
是一些其他人挖空心思也想不出来的话。这时那个人已经停止了咒骂,转而放声大
哭起来,最后又变成了狂笑。他紧紧地拥抱着菲利普,身体不停地颤抖。
菲利普拉着他走下了步行桥。
那人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目光在我们身上反复地扫了几遍,脸上流露出略知一
二的表情,“难道……你们都遭到了别人的冷落吗?”
我们都点了点头。
他双膝跪倒在地,又开始痛哭流涕起来,“感谢上帝!”他喊道,“感谢上帝!”
“你并不是孤立的一个人,”菲利普用手搭着他的肩膀说。
之后又向我们介绍道,“他叫保罗。”
保罗的神经系统并不像我和詹姆斯所担心的那样。尽管他没有精神失常,他仍
然需要好好地调整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因为他已经独立生活了许多年。当我们回
到南加州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了正常。
我们的第二名新成员是在我们回到奥兰治之后发现的。
我们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们回来一一个星期之后。当我们走进布雷亚商场时,
发现他坐在沃尔登书屋的杂志架前,正在阅读着一本彭特书局出版的小说。他很年
轻, 不过20岁左右,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T恤衫,长发在脑后流成了一根马尾。
当时我们正准备去小吃店,菲利普一见到他便突然停了下来,在书店门口仔细观察
着他。几分钟之后,那人显然感觉到有人在注意他,便抬起了头,注视着菲利普的
眼睛。
“你们半小时以后在小吃店等我们。”菲利普对其他人说。
等大家离开之后又对我说,“我们又有一名新成员了。我们需要先了解一下他
目前处在哪个阶段。”
其他人走远之后,我和菲利普便走进了书店,来到杂志架旁边。他一边从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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