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塞迪斯向正前方开出几分钟之后,突然向右转弯,超过一个陡坡,向堤岸下
面滑去。紧接着我们听到了撞击声,我们等待着爆炸,结果没有发生。
“到此为止,”他说,“游戏结束了。我们该回家了。”
路障的另一边已经发生了严重的交通堵塞现象,我们徒步穿过了不停按喇叭的
黑压压的汽车群,找到了我们特意为回家而准备的那辆汽车。
我们开着车回家,心情格外地好。
我们的小小行动成为一条地方新闻,大家集合在菲利普的起居室里观看,当电
视上出现了被毁得面目全非的汽车的画面时,我们欢呼雀跃,举杯庆祝。
“未经授权而设置路障的原因以及车主的下落已经成为警察局立案调查的神秘
案件。”新闻播报员这样说道。
玛利坐在康式椅的椅背上笑吟吟地说:“这事儿真了不起,简直太出色了。”
我尽心竭力地执行看我的任务:把电视上的新闻全都录制下来。
之后,男主持人居然用我们那件汽车事件跟女主持人开起了玩笑,之后便是天
气预报。
其他几位恐怖分子仍然兴奋不已,滔滔不绝地议论著毁车大战和新闻报道之类
的事,只有我手里拿着遥控器,站在那里观看天气预报。我意识到,我们已经不是
平民恐怖主义者了。我们既不尊贵,又不浪漫。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样无足轻重,
可有可无。我们只是一群无知而可怜的家伙,又极力以各种凡是能够想得起来的方
式,借用各种能够借用的手段,在这个社会上留下一些印记,让人们知道我们的存
在,在公众中制造一些轰动效应。
我们是一群小丑。真实生活中的闹剧角色。
这种想法使我吃惊不小。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从开始的几个星期起,我就已
经很少考虑我们这些恐怖主义者的活动范围了。我只是简单地接受菲利普的观念,
认为我们正在进行的所有一切活动都是真实的、合法的、值得的。我过去一直在分
析,我们究竟在完成一个什么样的事业。但是当我现在回过头来仔细审视过去的一
切时,我才第一次醒悟:那些活动实际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那些伟大的
幻想又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和今人难堪。
菲利普对他自己的表现很生气,他的怒火使他热血沸腾,驱使着他去干一些大
事业,对于他的一生来说显得十分重要的事业。但是我们其他几个人没有这种原始
动力,我们是一群羔羊。
我们大家都是。包括我在内。我在刚开始时可能也感到过愤怒,但是后来便不
再愤怒了。我不再有任何感觉了,无论我过去曾经从破坏中得到过什么样的快乐,
那种感觉现在不再有了。它们早已消退了。
那么,这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我关上了录像机,退出录像带,把它放进万盒子里,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我
花了很长时间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穿上浴农,走进了卧室。玛利只穿了一件白色
丝绸短裤,躺在床上等我。
“今晚不行。”我疲倦地说。
“我要你。”她略带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虚假的热情。
我叹了一口气,脱掉了浴衣,“好吧。”
我伸展四肢躺在床上,她爬到了我身上,开始吻我。
过了一会儿,我感到床角增加了压力。一只粗大坚硬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我
的器官。
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我扭动着身体想摆脱掉。我感到恶心。我知道我应该再开放一些,但是我不能。
我的身体被玛利纠缠住了。我想离开,但是她的胳膊和双腿绕在我身上,我无
法挣脱她的怀抱。
我听见一声被压抑的男人的嘟哝声,我能辨认出来,那是菲利普的声音,我意
识到他正趴在床角向我身上用力。
我闭上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深深的、阴郁的绝望。
简。我想念她。
菲利普的嘴巴离开了我,几秒钟之后,玛利身体僵硬起来,她呻吟着,在我的
身上增加了压力。压力在增加,减少,增加,减少,后来她喘着粗气弯下腰来,崩
溃在我的身上。
我终于将身体撤离出来了,我感到自己的情绪比一生中任何时候都来得低沉。
我痛恨菲利普,甚至有点儿想杀掉他。我想坐起来,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的生
命从他的躯壳中挤出来。
我想让他滚蛋,不想再看见他,但是他站在床边,注视着我。
“你给我滚。”我说。
“事情没有那么糟糕。我能看得出来,你很喜欢。”
“那只是一种机械反应。”
菲利普在我身旁坐下。他的眼睛里有某种绝望的眼神,我能够理解,除了他那
些有关改变传统伦理观念的言论以外,他在内心深处跟我有着同样的感受。
我想念他那间老太太式的房间。
“你可能痛恨这样做,”他说,“但是这样能使你有活力,你难道没有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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