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卫民道:“可她们是招聘的,护士家人不会去找招聘的地方闹吗?”
金惠生道:“天知道,今天叫青溪,等下一拨人来就叫青山了,到哪儿找人去。”
我猛然想起,荣锋找我,也是在厕所。陈青和我的那次亲密的接触,也是在厕所。荣锋自然是知道的,那么她……也已经知道有监视器了?
她是故意的?
我的心里忽然一阵绞痛。
她都知道的,她说的那些难听的话都是真的。我难过的想着,她是安排着和我去厕所亲热的,因为她知道哪里没有摄像头。
张德全骗孙护,陈青则骗我。
那么,那天她在我房间,宽衣解带,是明知道有人在后面看还……
“别……别看我……别看我的脸……我哭起来,不好看的……”
“……没错,我就是个婊子!是个娼妓!别人安排好,我就和你上床……”
“来啊!不上白不上,反正我就是个婊子……”
“对不起……”
“不俗套,绝对不会……”
“我帮你把饭端过来吧……”
“眼睛还刺痛吗……”
“来,吃药……”
“欢迎来到青渓疗养院,嘻嘻……”
“我叫,陈青……”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旁的金惠生还在说:“……说来好笑,居然是闪电提醒了我,不过我想,长期的思考才是想通的主因吧。”忽然他注意到了我。“郭震你怎么回事?”他焦急道,“是不是眼睛又痛了?眼泪都出来了……要不要紧?”
我摇头道:“不,没什么。”
我们来到餐厅和厕所的位置。餐厅对面的门被踢开,一阵阵风从那里灌了进来,搅得门不住摇摆。
金惠生对我道:“我没有你那本事。说起来,其实只要你随便拿针头挑开一道平日里不用的房间门,我们恐怕早就出去了。”
我无言以对,心里还想着陈青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金惠生误以为我心里后悔脱逃的事,忙安慰我道:“不过这也是心理误区,大家都以为里面的窗户都是封死的。”
来到空房间里,金惠生道:“罗卫民还不大好。郭震要不你先下,在下面看着罗卫民点儿。”
窗口一个声音道:“不用了,直接让他先下来。”
荣锋的脑袋在窗口外冒出来。
“我在下面接着就行,”他道,“你们一个不落的都在这里,那简直太好了。”
他的眼睛充满血丝,头发全被雨水浇贴在头上,如同一堆乱草。他的脸上,眼镜的一边有裂缝,另一边沾慢雨水。雨还在下,一直落到他慢是污垢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白大褂扔披在肩,不过用黄大褂来形容还贴切些,不知道他到底去哪里打滚才弄得来这么一身的泥浆。看到我的眼神,荣锋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道:“别看了,泥石流,大家都没能出去,活着回来的没几个。别再耽误时间了,快跟我下去,有重要的事情。喂!陈青还在下面,你到底下不下去?”
楼梯口的那道上下楼的大铁门,原来竟是电力控制,在现在电力完全失去的情况下,没办法再用。所以不管金惠生还是荣锋,要上二楼来,都不得不走张德全走过的老路。
荣锋将碍事的白大褂扔到一旁,口罩帽子也早已不见。在紧身衣服的下面,露出盘虬的肌肉。看到我疑惑的眼光,荣锋一边扶着蹒跚步子的罗卫民,一边道:“我不是什么医生。除开那些科学家和护士,我和这里的绝大多数工作人员都是雇佣兵。”
金惠生奇道:“这个国家还有雇佣兵?”
荣锋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不过虽然我在中国已经很多年了,但我不是中国人,我是果敢人。之所以让我这个外国人做主管,可能一是因为我在驷鐡已经很多年了,第二是我比其他雇佣兵不同的是,我不仅在缅甸丛林受过游击队训练,还去读了大学。否则我也不会近视了。不过我手下有些人我也不知道来历。他们那些人,看上去以前也应该受过军事训练。”
我们来到楼下,一楼果然如同我曾经推测的,也是和楼上一模一样的三条走廊,呈一个丅字。左边走廊荣锋说是护士们日常居住地方,下面一竖则是这些工作人员日常活动的场所。我们越过这条走廊,在其中一间房子里,我看见了许多闭路电视监控设备。我们最终来到右边那条走廊,一个人正坐在角落等着我们。
是陈青。
看到我们的到来,陈青一下子站了起来,眼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她的如云秀发此时却被雨水污泥湿润而显得肮脏凌乱,但她毫不在意,只是胡乱盘了个发髻。她的脸上、身上,也满是泥浆污垢,看来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
她向前一步向我伸手,但我却退开了。
她的脸上瞬间凝固,继而颤抖起来。也许是因为被雨湿了而冷,也许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但我已下定决心不再去理睬。
倒是荣锋道:“别这样,能活着回来的,就我们两人。如果不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护士的话,恐怕回来的就我一个人了。她没有办法,她的丈夫是肺癌还在医院里,如果不是因为钱的问题,驷鐡公司也不容易找到这么多连底细都不知道就主动跳进来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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