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驷鐡公司?”我惊叫,“你说什么?”
“青溪疗养院,”荣锋道,“是驷鐡公司的产业。你是一个人指名道姓需要而被弄进来的。”
“谁?”
“你自己进去看吧。”荣锋指着一旁一个房间。
我走了进去。房间和我的房间大不了多少,也是个病房。一个人正侧着身子睡在床上,一旁还有个屏风。
他的背影我很熟悉。我走过去,扳过他的肩膀。
是老刘!
我几乎也认不出这个人了。他面容枯瘦得和金惠生有一比,还没有死,但气息已经非常微弱。感到有人动他,他虚开眼睛,见是我,嘴嘟囔地动了几下:“老熟人。都是老熟人……”
荣锋在身后道:“不是他。在屏风后面。”
我走到屏风后面,一个人正坐在床上。他的面堂发黑,颜容憔悴,双手都被纱布缠成两只白色的条状物。看到我来,他裂开嘴一笑:“好久不见。”
“你是……”我张大嘴巴看着他,他的眼睛正露出一副嘲讽的模样。
“我是你楼下的那个病人,”他道,“也是那天你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他笑道:“我是曲建。”
我的脑袋乱作一团,犹如曲建脚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管线,犹如老刘时而急促时而深长时而听不见动静的不规则的呼吸。我无法把持住自己的重量,以致于我需要双手扶住曲建脚边的床沿,才能勉强让双脚支起自己的身体。
曲建,驷鐡,老刘……这些人,原来全是一起的?
看到我的表情,曲建问荣锋道:“你还没告诉他?”
“没来得及,”荣锋道,“时间紧迫。”
我回头,眼光一一从周围的人的脸上划过,金惠生和罗卫民一脸的茫然,陈青在无声的抽泣,荣锋耸耸肩膀:“大家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我从头讲起。”
“就像我上回告诉你的,在我来到青溪之前,青溪已经存在了不短的时间。我不是第一个管理者,我也不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第一批病人,陈青她们是不是第一批护士,黄景亮他们是不是第一批医生,或者说,科学家。我的任务就是管理一批手下,有些是我带来的,有些是其它地方调过来的。这个青溪本身就是驷鐡的产业,而你,郭震,是驷鐡许久之前就指明需要的实验品。别看着曲建运气,那不关他的事。”
“那么,到底许久是多久?这个话可能就会让你们三个人感到有些震撼。从你们现在的记忆来看,你们一定会以为现在还是1998年,而事实上,现在是 2007年。今天不是2月16日,而是7月20日。这么说你们一定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你们可以来看看这个。这台电脑是装的最新的vista操作系统,在你们的印象中,最先进的操作系统还是win95。再此之后,还有win98,2000,XP,还有其它什么的。金惠生我知道你对这个感兴趣,不过拜托你现在别去搞那玩意儿,我们还有事情要说。”
“为什么要把时间定在1998年?这个问题我也一直不知道。我推测,是为了不让你们在苏醒过来之后,不会感到太过于惊讶而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我只知道配合这些已经定好的规矩,比方说,在二楼上绝不装上日历,在电脑上装原始的操作系统,话说回来,天知道这么古老硬件配置的电脑是从哪里弄来的……还有比如让护士们签保密协议。护士们当然是知道今年到底是哪年的,不过她们不能说出来,尤其是对病人说。也没有机会说,一旦偷偷透露出来,我们也会知道,由于闭路电视和麦克风的缘故。”
“当然,闭路电视监控是有死角的,厕所就是。没有人愿意自己大小便的样子还被其他人监视着,我们自己也不愿意。考虑到我们自己随时也会有人出入厕所,所以在厕所就把监视系统省掉。这由此牵扯出一大堆事情,张德全上去泡护士啊,你们认为的密室啊,然后有人利用这个东西杀人。这个我们待会儿再说。”
“我之前说过的,那帮家伙搞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直到我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才明白这样的用意何在。你们三个人,都被关押了十年,都是十年前就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带到了这里来。郭震是直接被驷鐡公司设计,在昏迷中绑架。金惠生和罗卫民你们则是被诱拐。至于老刘,他则是自愿。老刘你别插嘴,听我先说完。”
“你们在失去意识之后,都被冰冻了起来。直到今年,技术上的突破得以实现,最后才在你们身上完成这个实验。在此之前,你们一直在冰冻库中睡觉,就在山那边的一号楼里。一号楼除此之外,还有仓库的作用。至于三号楼,则是那些变态医生们居住的地方。平日食品也是从那里做好送来的。不过一个星期之前的山洪,已经彻底冲垮了这两个地方,侥幸跑出来的人,全都挤到了我们这幢楼里来。这个你们多少应该有所耳闻。不过他们最终也还是没跑掉,在那天晚上的恐慌中,所有人都跑到了山上去,指望离这个邪恶的地方越远越好,但结果是被泥石流招待了。”
“至于到底技术突破是什么,这个实验又是什么,说来就话长了。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但直到我接触到病人,接触到曲建,才明白过来。知道吗?我们这里一共有几个人?郭震金惠生罗卫民老刘曲建,五个病人,我一个工作人员,陈青一个护士,一共七个人对不对?不对!别急着点头,不对!一共有八个人!就在这里!就在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早就死了,死了十年了!这个人就是郭震你亲眼看到被火烧死的张家康!他就在我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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