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无辜的吗?那为什么他们这样对待自己?还要烧死离歌?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放过他?那个恶毒的女人,她一定要诅咒她!
“我诅咒你!诅咒这个混乱的世界!你去死!我要亲手杀死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当冷云歌终于撞开巫离的门时,巫离依然满脸的泪水,坐在地板上凄厉地叫喊着,手指着前方,双眼大睁,愤怒而狰狞。
无暇顾及一屋子的狼藉,冷云歌几大步跨过来抓住了她:“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给我醒醒!听见没?快给我醒过来!”
巫离一挥手,想给冷云歌一巴掌,但手被冷云歌抓住了,一低头猛地咬向冷云歌的手肘,冷云歌忍着疼痛,再次吼出声:“你搞什么?有话好好说!给我清醒点!”
冷云歌的怒吼声终于让巫离停止了疯狂,她喘息了一会,回过头来困惑地看着冷云歌,看了一会,忽然放声大哭:“哲瓦!他们烧死了离歌!我要诅咒他们!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不会放过……”哭泣着,将头靠在云歌的胸膛上。
冷云歌望了望门口站着的邻居,叹口气,说:“谢谢你们了,你们回去吧,她做恶梦了。”轻轻拍了拍巫离的背,说:“你醒过来吧,我是云歌,不是离歌,也不是什么瓦!”
云歌?啊,对了,他是云歌,陪自己在操场喝酒看星星的云歌。他的眼睛,好明亮,好真诚,他的声音好温和,像一阵春风,融化了自己心中的冰冻。可是,他是冷如海的儿子,是老天故意派来惩罚自己的,他们不能在一起,不能!
巫离忽然推开冷云歌,说:“你走!你走开!不准再来找我!我们是仇人!是仇人!”声音再度变得凄厉。
冷云歌头疼欲裂:“你闹够了没有?我知道刚才妈妈又去找你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能不能冷静点?遇到一点挫折就这样,怎么面对将来?人一辈子得面对多少打击?都像你这样,还怎么生活?别让我对你失望!”说到后来,渐渐有气,提高了音量。
巫离望着冷云歌生气的脸,又喘息了一会,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冷云歌见巫离终于停止了哭闹,开始起身打扫房间,修理被他撞坏的门闩,间或说几句单位的事情,但巫离概不回答,像具木偶般坐着,任由他用毛巾来擦自己的脸,抱着自己坐到沙发上。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要说几遍呢,妈妈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她心头的怨恨需要时间来消除,你难道不能站在她的角度,替她多想想?我们做晚辈的,不应该太自私,只顾着自己的幸福,完全忽视她的感受,我们有的是时间,又不是一定要马上结婚。”
巫离依然痴痴地坐着。
一直到凌晨一点,巫离依然没有一句话,冷云歌失去了耐心,抱着巫离进了卧室,将她扔在床上,扯出被子给她盖上,说:“我走了,明天还有得忙呢,你别再做傻事,认真想想我说过的话。”蹲在床前,凝望着巫离的脸,温柔地说:“你只需要记住,我的心,永远不会变!”又拍拍她的脸,摁熄了电灯,起身走了。
四周终于寂静了,黑暗中,巫离听着自己的心跳,回忆着自己悲哀的童年,父母经年的离婚大战,他们对自己的冷漠与隔离,黎老板老婆的辱骂,想着无数个日子,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惊恐而又悲伤地哭泣。
“我的心,永远不会变!”
她当然相信他的心,可是,这话不能带给她温暖,更不能拯救她,只能让她对自己本已支离破碎的人生,更加地绝望。
第139章
“巫离,快来领票票,昨天白班的都领了,就你一个夜班的没领。来,数数看,年终奖一千二百元,加上你的工资、奖金、夜班费,一共二千九百六十四元,这里签个名。”
巫离接过那叠钞票数了数,然后接过本子签了名,还给李姐,正要下班,李姐说:“大家都进办公室来,花十分钟开个小会,关于春节排班问题。”
护士们尚未回答,巫离说:“还像往年一样,欢欢的班我来值,从腊月二十八到初一,连续值四天,最后四天的副班欢欢帮我值好了。”副班就是在家待命,以防万一繁忙要加班,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城区医院,副班大多时候也就是在家睡觉而已。
护士们一阵欢呼,李姐说:“你这样让我不好意思了,每年都让你值除夕,过不好年,今年还是认真考虑下吧?”因为冷云歌的关系,李姐已经对巫离客气多了。
郑欢说:“成雨的爸妈正打电话来,要我们回老家团年呢,不过,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对不起冷云歌。”前天半夜冷云歌给她打电话,有些含糊地说巫离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好,拜托她照顾巫离,有什么事马上联系他。郑欢不由猜想巫离和他妈妈的谈话不会很愉快,想到自己还要她帮自己值春节班,难免感觉有些不妥。
“没事,你们继续开会,我有事,先下班了。”巫离闷闷地说完,起身走了,郑欢忙追出去:“你这几天怎么老关手机?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冷云歌会担心你的。对了,他妈妈是不是不同意你们?”明知可能是那样,郑欢依然想证实。
“是的。”巫离平静地说,脱下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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