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父,可不可以帮徒儿擦擦手?太油了!”
“……”
“师父……”
“咻——”破布一块丢在他脚边,她切齿道:“去洞外沾些雨水,自己擦。”
第二章拜师
“酸风师父!”
背着包袱的女子无视身后的俊美男子,目不斜视地走在大街上。
人啊,真的不能太好心,如今的她就是好心没好报的最佳血淋淋教训——这名叫月纬的公子硬是赖上她做徒弟,跟着她两天,一直以三步之遥的距离做尾巴。
“酸风师父!”男人又叫了声,灿如星子的眼眸扫过街上暗暗指点的行人,我行我素得非常彻底。
这儿是民风淳朴的句阳县,坐落在句余山南面,县民靠山吃山,少有灾祸。县中商旅走客较多,多为赶路留宿,就算有些容貌奇特的人,也是匆匆一瞥。如今一头白发的俊美公子在街上缓缓行走,又神色暧昧地叫着前面的姑娘,竟引来不少人驻足,有些甚至拐进小巷探头探脑。若是月纬与巷中的眼睛对上,他会微微一笑;而唐酸风……
“刷!”又一颗脑袋被她瞪得缩回去。
感到肩上的包袱越来越沉,唐酸风叹气,认命地停下步子,等着月纬并肩走。
“我不是你师父。”
“你想逐我出师门?”他负手而立,语气万分委屈,神色却高傲得像只公鸡。
“月公子,如果这是开玩笑,你已经开了两天,够了。第一,我不会收你为徒;第二,我没有传道授业的责任心;第三,我没空陪养尊处优的公子玩师徒游戏。你若没别的事做,回家睡觉去,我不奉陪。”
他被宠养得太“优”了,就算身份不凡,却没什么实用价值,对她来说也就等同没用的废物。她要的东西,用身份是换不来的。
“酸风师父,我不开玩笑。”委屈的口吻依旧。
她继续移走,讥道:“以我看,公子最大的玩笑,就是说自己不开玩笑。”
“酸……”
“月公子,能不能别叫我酸风师父?”他叫得顺口,她听着却刺耳。
对,没错,她叫唐酸风,可这不必他来提醒呀。时不时酸风酸风地叫,让她……唉!
据她娘所言,因为生在梅黄雨多的春日三月天,加上怀她时拼命想吃腌梅,原本想叫唐梅子或唐杨梅(她很庆幸没叫唐腌梅),幸好爹急中生智,取酸风之意,仍梅黄味酸沁人心脾,莫若酸风过云眼,留下余味无穷也……啊,也好,爹娘一拍即合,就这么给她套上了“酸风”之名。
“你是想让我直接叫你师父,对吧?”他兴致勃勃地转成另一种意思。
她张张嘴,搜肠刮骨也找不到反驳歪理的词,一时心恼,索性不理了,背着包袱走进一间店子。
她前脚迈进,他后脚就跟上。
月纬本以为她随意逛逛,进店后竟发现她将包袱取下搁在柜台上,一位精瘦、戴着眼镜的掌柜正笑呵呵地打开包袱,冲她打招呼。
“唐姑娘,今年来得比较早哦。”
她应了声,道:“今年出门比较早。”
白发轻轻飘起,他走到两人身边。接近正午的时辰,店里无人光顾。打量了一圈,他发现这是一间骨玩店,说明白点,这是一家贩卖各类兽骨鸟骨的赏玩铺子,架子上陈着雕功精细的各式骨雕,多半保持了骨骼原来的曲度,看得出雕刻者用了心。
他知道六界中均有喜欢骨骼收藏的家伙,不过,都比不过他的老主子。没再细想,他见掌柜将包袱中的东西一一拿出,仔细放在软布上。
她包袱里的全是——骨头?
难道她以贩卖原骨为生?心中测了测,他没多问,取过一副小巧的紫色动物腿骨打量,无意地道:“这是你射下的鸟骨?”
她侧首看了看,“啊,是的。”
“在哪儿猎的?”
“不记得了,应该是在上上个村子,和村民一起打猎时射下的,他们取肉,我要骨头。”
他正想再问什么,掌柜却插进来:“唐姑娘,这次的货色不错,我一共付你五百八十两,你可愿意成交?”
她看向掌柜,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得到银两的喜悦。
月纬勾起微笑,放下紫骨,冷眼见掌柜拨打算盘,对他时不时射来的好奇眼神嗤嗤一笑。转身打量架上的雕品,他不再注意两人。
在店中绕了一圈,身后交谈的两人突然放低声音,不寻常的举动惹来他的一瞥。他听到唐酸风问了句:“古掌柜,这些天有动静吗?”
那掌柜也是细声道:“有,它们都往那个地方去了。唐姑娘再等三五天,就可以去了。”
“这次是哪座峰?”
“青丘山最高的那座。”
“谢谢。”
“不,这是古某应该做的。”压低的声音到此结束,古掌柜又恢复朗朗高声,“唐姑娘是刚到句阳县吧,准备在哪儿落脚?”
“还没定。”
“我想唐姑娘还是会在‘松偃客栈”歇脚吧,你是最喜欢那儿的楼高风景好。”古掌柜一边收起包袱一边大笑猜测,与她很熟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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