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微转,月纬看了眼拿锤的女子,轻唤:“龙川。”
龙川心领神会,自腰包中掏出一叠银票,连同双锤一起递给马老爷,“我家金尊代这位姑娘赔你黄金一万两。”
银票说掏就掏,那马老爷反倒没了刚才凶狠的劲儿,一手接锤一手拿票,他眼神一转,心知斗不过眼前的美貌女子,白发公子看上去非权即贵,权衡再三,将银票收入怀中,冲唐酸风叫了句“姓林的,算你走运”,便“蹬蹬蹬”下楼走了。
抱着吹笛,唐酸风瞪大眼指着月纬,气闷闷地道:“月公子,我没打算赔那么多银……不,黄金的。其实我根本没打算赔他,你何必给他一万两黄金?”
“他太吵了。”
因为打斗,三楼只剩他们四人,和一个缩在角落发抖的店小二。月纬瞥了眼,盯着那张染了闷气的芙蓉面,心情竟愉快起来。
唐酸风盯着他的笑脸,眨动墨翦轻道:“月公子,你长得真漂亮。”
月纬眸神微凝,不知她突然的赞美是何用意,只听她接着道。
“我本原打算赔那包银子给马老爷的,你知道,我全身上下只有一包银子,你给他一万两黄金,我……我是没钱还你的,就算你长得漂亮,我也没钱还。何况,我根本没要你替我赔给他,你何必多事?”
她语带指责,他却笑容满面,“我们现在是师徒。徒儿为师父打发一些烦人的家伙也是应该。”而且,容貌和黄金没什么关系吧,她听似赞一句骂一句,实则骂他中看不中用。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心平气和。每次听他说“师父”二字,她就没由来地心烦,总之呢,她是绝对没有黄金还他的,他要当散财童子,她又何必管人闲事。深吸一口气,再呼出,她转头看他身后的两位姑娘,“月公子认识两位姐姐?刚才多谢姐姐相救。”
“龙川。”蓝衣女子微笑点头。
“碧沙。”红衣女子露出淡笑。
“姐姐好厉害,方才一手挡住铁锤,若是我再练十年,恐怕也极不上姐姐的十分之一。”越想越敬佩,不觉中她扬起笑靥,颊畔的甜酒窝又现了出来。
月纬盯着笑靥,心中哼了哼,左脚轻轻抬起,她怀中的吹笛见到,“啾嗯”一声串回他脚边静伏不动。见她有些难舍,他突道:“酸风,这三五日之内,青丘山的百鸟厌就要开始,你就算射下最后的胜者,恕我问一句,你要的是它的眼泪,对吗?”
她微惊,瞪目迎上他,“你……你知道幽安的眼泪?”
“知道。”这在他们那儿并不是秘密。只不过,“就算你得到幽安鸟,也无法取得它的眼泪。”
“为什么?”
“方法不对。”
“你……见过幽安鸟?你知道怎么逼它流眼泪?教我教我。”突然挪到他的凳上,她急切道。
“据我所知,世上没有一只外貌相同的幽安鸟。”
“我听说过。”
“你就算看到了,也未必能肯定它就是。”
“所以不管什么鸟我都不会放过。只要有人说它是,我就要试试。”姓马的上当受骗,就是因为他提着银鹜四下招摇,说那是幽安鸟。
“你要眼泪何用?”
“用它……”她急忙刹住,眯起眼看他,“月公子,我记得你说过,你要的不是幽安鸟?”
“对。”
“这次的百鸟厌,你不会和我争夺吧?”
“不会。”
“我得来自有用处,这种私事公子不必多问。”
“哦?”他讥讽一笑,“如此,酸风是不想知道用什么法子取出眼泪啦?”
“想。但我怎知你不是骗我?”
“我骗你何用?”月纬大笑。
她细细一想,也对,她的确没什么让他骗的,看来这身娇肉贵的公子还有些用处。她低头望了阵小狐狸,抬头道:“月公子,你若能告诉我取泪的方法,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能为你做到的事,小女子一定效劳。”
“啪!”月纬双掌击拍,傲然昂首,睨着专注盯着他的那双大眼,心中又喜又嗔。
起初因为这双专注的眼睛不曾多瞧他一眼,他心头暗恼,如今两潭黑眸中映上他的白发俊颜,犹如临湖照镜,清澈见底。
他见到自己似笑非笑的模样,心头不觉涌起阵阵涟漪,血气冲上脑,仿若面对强敌时那种种的兴奋一般。
原来,呵呵呵……原来被她专注地盯着,他会兴奋莫名呀,还是面对强敌时的热血兴奋。
好,太好了,这唐酸风注定是要倒霉的了。
白发轻轻扬起,他突然俯身,贴着她的耳朵悄声道:“酸风,百鸟厌上,你会见到一只全身褐红的飞兽,它叫红狼鼠,鸟翅鼠身,头长得像狼,与吹笛差不多大小,是鸟类的天敌,我要的就是它。它飞速疾快,你只要帮我射下它,我便教你取泪的法子。不过,它翅大骨长,倘若你若能射中它的翅膀而不伤及骨骼,我便直接为你取来幽安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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