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说。接下来的话像连环的子弹,撞击着他的心。
“那是第一次。”
所有愚蠢的问题涌入他的脑海。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几次是的,彼得,这就是她的意思。“有几次?”
“还有两次。”
“一共三次。”
“是。”
“难道‘暧昧关系’这个词在这儿不对?”又是讽刺的语气。
卡茜沉默。
“上帝,”彼得轻声地说。
“不是关系。”
彼得点点头。他知道汉斯是什么样的人。当然这不是“关系”。当然中间没有爱。“只是性,”彼得说。
卡茜很聪明,没有接他的茬。
“上帝,”彼得又说了这句话。他手里还拿着杂志阅读器,盯着它,想把它扔到屋子对面,砸到墙壁上。过了一会儿,他只是把它扔到了身旁的长沙发上,靠垫把它弹了起来,没有发出声音。“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他问。
“三个月以前。”她说,声音微弱。“我曾经努力鼓起勇气想告诉你。我——我认为我做不到。我试了两次,但就是没有勇气。”
彼得什么也没说。没有合适的反应,也没有应付的方法。什么也没有。一个深渊。
停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卡茜说:“我我想过自杀。”她的声音就像黎明前的风一样弱。“不过,不是服毒或者割脉——不是那种看起来就像是自杀的方法。”她慌乱地看了看他的眼睛。“交通事故。我准备开车撞墙而死。那样,你还能够爱我。你将永远不会知道我做了什么,然后……然后你会带着爱意怀念我。我试过。我准备好那样做了,但是,最后一刻,我还是把车转回来了。”双颊挂着泪水。“我是个懦夫。”她最后说。
沉默。彼得努力想弄清楚这一切。问她是不是准备跟汉斯一起已经没有意义了。汉斯不想要感情关系,不想要真正的感情关系,不想与卡茜或者任何女人发生真正的感情关系。汉斯,操你妈的汉斯。
“你怎么可能与汉斯有染?那么多的人你为什么偏偏与汉斯?”彼得问,“你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她看着天花板。“我知道,”她轻声地说,“我知道。”
“我一直试图做一个好丈夫,”彼得说,“你知道的。我在方方面面都尽力支持你。我们无话不谈,没有不交流的问题,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说我不听你说话。”
她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尖锐起来。“几个月以来我一直是哭着入睡的,你知道吗?”
他们的床头有一对电扇,他们把电扇当做噪音器,一来可以盖住外面的汽车噪音,二来也可以挡住相互间偶然发出的酣声。
“我不可能知道这个。”他说。
他快入睡时偶尔注意到身旁的她在颤抖。半梦半醒的他毫无根据地认为她在手淫,他自己也有这种想法。
“我必须好好想一想,”他慢吞吞地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她点点头。
彼得向后仰着头,筋疲力尽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上帝,我必须在脑子里回顾这六个月发生的事。我们在新奥尔良度过的假期,那是在你和汉斯以后发生的事。那次我们借了萨卡的小别墅过周末,那也是在以后。现在一切不同了,所有这一切都不同了。从那次以后,所有记忆的画面,所有的快乐时光都是假的,都被玷污了。”
“我很抱歉,”卡茜说,声音非常轻。
“抱歉?”彼得的声音冷冰冰的。“如果只发生了一次,你可能觉得抱歉。但是三次啊?他妈的三次呢?”
她的嘴唇在颤抖。“我确实抱歉。”
彼得又叹了口气。“我给萨卡打电话看他是不是有空吃晚饭。”
卡茜沉默。
“我不想你一起去。我想单独跟他谈谈。我要把事情理清楚。”
她点点头。
第五章
从十几岁开始,彼得就认识萨卡·穆罕默德了。他们住在同一条街上,然而,穆罕默德进的是私立学校。他们的友谊看起来似乎没有发展前景。萨卡对体育非常着迷,彼得却对他们学校的年鉴和报纸之类的东西感兴趣。萨卡是虔诚的穆斯林,彼得却对什么都不太虔诚。但是他们在萨卡家搬入社区后不久就相处得很好。他们有相似的幽默感,都喜欢读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而且他们都是星球旅行比赛的专家。还有,当然,彼得不喝酒,萨卡对这一点很高兴。虽然萨卡要在有酒经营许可的餐馆吃饭,但是只要有可能,他就会避免与那种饮酒的人坐在同一张桌子旁。
萨卡进了滑铁卢大学学计算机科学,彼得在多伦多大学学生物科学工程。他们在大学期间一直保持联系,通过互联网电子邮件互通信息。萨卡在温哥华①紧衣缩食过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回到多伦多,自己开了一家高科技启动公司,从事专家系统的设计。
虽然萨卡已经结婚并且有三个孩子,他还是常常和彼得一起出去吃饭,而且总是两个人单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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