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抓到他,垃圾虫,”那小子嘟囔着,“我要到那儿去,摸清形势,他妈的不停地拍他的马屁直到我摸清形势,用不了多久,就没有人能指挥我了,他妈的没人。我不做简单的事,我要是做一件事,就一定把它做好,这是我的风格。我不知道他是谁,从哪儿来,但我他妈的要把他……”他打了一个大哈欠,“赶出镇去,把他摆平,送他去卡迪拉克大牧场。跟着我吧,垃圾虫,或者随便你他妈的是谁。”
他慢慢地倒在床上,刚打开的啤酒罐从松开的手中滑落,更多的啤酒流到了地毯上。垃圾虫数了数,那小子一共喝了21罐啤酒。垃圾虫不明白,这么一个小人儿怎么能喝下这么多啤酒;但他非常明白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该走了。他明白这一点,但他喝多了,又虚弱又难受。眼下超越一切的需要是睡上一小会儿。没什么关系,不是吗?那小子一整夜都会睡得像根木头,说不定还会一直睡到明天上午。他有足够的时间小睡一会儿。
于是他走进另一个房间(尽管那小子睡得不省人事,他还是踮着脚尖),尽量把门关紧但是门关不太紧。子弹的力量使门有些变形。梳妆台上有一只停了的闹钟,垃圾虫上好发条,他不知道(也不关心)现在究竟是几点,于是暂且把时钟拨到12点,然后又把闹钟定到5点。房间里有两张并排的单人床,他往其中的一张上一躺,连鞋都没脱,不到5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在黎明前的浓黑中,他醒了,微风吹来,是一股啤酒和呕吐物的混合味道。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床上,温暖光滑的、蠕动着的什么东西。他首先惊慌地想到,一只黄鼠狼不知怎么从他的内布拉斯加的梦里跑到现实中来了。当他发现床上的动物太大,不可能是黄鼠狼时,他呻吟了一声,啤酒的力量使他头疼,疼痛在他的太阳穴上毫不留情地操练着。
“抓紧我,”那小子在黑暗中喃喃。垃圾虫的手被抓着,引向一个硬硬的、像活塞一样抽动着的圆柱体,“抓住。继续,抓住,你知道该怎么做,来吧,他妈的,抓住。”
垃圾虫知道怎么做。他是从监狱里那些漫漫长夜中知道这个的。他们说这样不好,是同性恋,可是那些躺在自己的床上,打着响指,看着你狞笑的人,他们的所做所为还不如同性恋者。
那小子把垃圾虫的手放在他的那种枪上。垃圾虫握紧了那枪,然后开始。等干完了,那小子会再睡着。他就可以逃走。
那小子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开始随着垃圾虫的抚摸扭起了屁股。起初垃圾虫没有料到,那小子也会解开他的腰带,把他的裤子和内裤褪至膝盖。垃圾虫没有反抗。如果那小子想干,那就干吧。垃圾虫以前也被干过。不会死的,这不是毒药。
突然他的手僵住了。什么东西顶在了他的肛门上,那不是肉体,而是冷冰冰的钢铁。
他一下子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不,”他低低地说,在黑暗中恐惧地睁大了眼睛。现在他能在镜子里模糊地看到这个刽子手的布娃娃脸,头发掉进发红的眼睛里。
“是的,”那小子低低地应道,“你别想省事,垃圾虫,他妈的一点也别想。否则我就把你的排泄工厂送到地狱去。达姆弹,垃圾虫。你信不信这个快乐的牛皮?”
呜咽着,垃圾虫又开始抚摸他,0.45口径手枪的枪管进入了他的身体,旋转着,挖着,扯着,他的呜咽变成了痛苦的喘息。难道他会因此而兴奋吗?的确不错。
也许那小子觉察到了他的兴奋。
“喜欢这样,对不对?”那小子喘息着说,“我知道你会喜欢,你这个脓包。你喜欢把它放在你的屁眼里,对不对?说‘对’,脓包,说呀。”
“对。”垃圾虫呜咽着说。
“想让我对你这么做?”
他不想。不管兴奋与否,他都不想。但他知道,最好还是回答:“想。”
“别臭美了。你自己干,你以为上帝给你两只手是干什么的?”
持续了多久?也许上帝知道,反正垃圾虫不知道。一分钟,一小时,一辈子有什么区别呢?在那小子达到高潮的时刻,他相信同时感觉到了两样东西:一是这个小怪物的精液热乎乎地射到了他的肚子上,二是达姆弹咆哮着穿过他的身体时发生的强烈爆炸。
而后那小子的臀部不动了,他的阴茎在垃圾虫的手中完成了骚动,拳头变得像橡胶手套一样平滑,过了一会儿,手枪收了回去。痛苦解除后,无声的泪水汹涌地流过垃圾虫的脸颊。他不怕死,至少不怕为黑衣人而死,但他不想在这样一个黑暗的汽车旅馆的房间里死在一个变态狂手中,不想死在看见锡沃拉之前。他应该向上帝祈祷,但他本能地知道,上帝不会对效忠黑衣人的人表示同情。何况上帝曾经为垃圾虫做过些什么呢?或者为唐纳德·默温·埃尔贝特做过些什么呢?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那小子开始唱歌,他嗓门又高又跑调,渐渐地越来越弱,直到睡着:
“我和弟兄们真的成了名人……啊,那些坏蛋认识我们,他们离开了我们……”
他打起了鼾。
现在我要走了,垃圾虫想。但他害怕他一动,会惊醒那小子。等我确定他真的睡着了,我马上就走。5分钟,不能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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