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妮:这些事情都没错,我不争论这些。我知道他坏,如阿巴盖尔妈妈所说,他就是撒旦的主将,为了阻止他,我们齐心协力,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我们就能战胜他们。
尼克:那可不一定。
法兰妮:那么我投反对,即使是要派人到西方去,我们也应该派知道是干什么去的人去。
斯图:还有别的人要说吗?
苏珊:我也反对,更为实际的原因是,如果我们要沿着前进的路走下去,我们也会断送在一个老头和一个傻子手里,原谅我的用词,实际情况就是如此,我反对。
格兰:斯图,表决吧。
斯图:好的,大家坐在桌边,我同意。
法兰妮:反对。
格兰:同意。
苏珊:反对。
尼克:同意。
拉尔夫:啊,我不太喜欢,但既然尼克同意,我也跟着。同意。
拉里:坦率地讲,我感觉就像是进了收费厕所,但这是你们所能尽力而为的了,我表示同意。
斯图:同意吗?
法兰妮:我想改变一下,如果我们真要把汤姆放进去,不如大家一起来,抱歉我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尼克,我知道那伤着你了,从你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太疯狂了,为什么这些必须要做,我得说,法兰妮同意了。
苏珊:我也是,联合阵线,我也不是一个老顽固。同意。
斯图:补充投票为7比0,扯平了,法兰妮,我希望在记录上写下我爱你。
“上床来,斯图。”
“好的,有多晚了?”
“几乎到半夜了,够晚的了。”
斯图从阳台上走进来,他只穿着一件短裤,短裤的白色与晒黑的皮肤相比显得有些眩目,法兰妮倚在气灯旁,为自己对斯图的爱所深深触动。
“还在考虑开会呢?”
“是的,”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慢慢地喝着。
“我觉得你做了一个很不错的调停人,格兰还问你是不是在公众会议上做过呢?你感到烦了吗?”
“没,我说过我能做好的。我正考虑怎么把那三个人送过山去,一件肮脏的差事,派出间谍。你是对的,但麻烦是,尼克也是对的。在这种情况下,你该怎么办?”
“以你的良知投票,然后睡一个好觉。”她伸出手去碰台灯,“准备好了吗?”
“好了,”她把灯关好,他在她身边躺好,“晚安,法兰妮,我爱你。”
她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对汤姆·科伦这件事她已经平和下来,但那个巧克力的拇指印还留在她的脑海里面。
凡人都会有好运,法兰妮。
也许我现在应该马上告诉斯图,但这是一个她自己的问题,她想必须等待,看一看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用了很长时间才睡着。
第52章
凌晨,阿巴盖尔妈妈毫无睡意地躺在床上。她想要祈祷。
她摸着黑起了床,就穿着那件白色的棉睡衣跪了下来。她把前额抵在《圣经》上,经文正打开在《使徒行传》一章上。那一节讲的是顽固的老扫罗在去大马士革的路上如何被圣灵感化的故事。他被天上发出的光照瞎了眼睛,在去大马士革的路上,似乎有鳞片从他眼中掉下来又使他重见了光明。在《圣经》中,《行传》是最后一个靠描述奇迹来宣讲教义的篇章,除了上帝的神圣之手施于人类所做的事以外,还会有另外的奇迹发生吗?
然而,当她的眼中有鳞片的时候,可有人会为她拨云见日吗?
房间里仅有的声音是油灯发出的微弱的嘶嘶声,手表发条的嘀嗒声和她低低的喃喃自语声。
“主啊,请指出我的罪吧。我不知道。我知道我背离了您,有一些您希望我看的东西我却看不到。我睡不着觉,什么也干不了,我已经感觉不到您的存在了,上帝。我觉得我的祈祷就像是对着一个断了线的听筒在说话,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真是再糟糕不过了。我如何冒犯了您?告诉我吧,我在听着呢,主。我倾听着来自内心深处那平静而微弱的声音。”
她确实在倾听着。她的手指骨节因患关节炎而隆起,她用这患病的手遮住双眼,身子又向前倾了一些,竭力想静下心来。但周围只是一片黑暗,像她的肤色一般的暗,像那待耕的荒地一般的暗。
“主啊,求求您,我的主,求求您了,我的主啊……”
但眼前浮现出的却是一片麦田中的一条荒僻的土路。那里有一个老妇人,手里拿着的麻袋里装满了刚杀的鸡。然后来了一群黄鼠狼。它们飞奔向前,向那麻袋猛扑过去。它们能闻到血腥气——罪恶的陈旧的血腥气和祭品的新鲜的血腥气。她听到那老妇人提高了声音向上帝说着话,但她的声音虚弱而哀怨,那是一种含着怒气的声音,无论上帝安排了她有怎样的地位都应以谦卑的态度才是,但她却并非谦卑地恳求上帝施行他的旨意,而是要求上帝拯救她以便她能完成这件工作……她的工作……就好像她知道上帝的心思,而且能唆使上帝的旨意偏向于她。这时那些黄鼠狼更加大胆了,在它们的拉扯下那麻袋也坏了。她的手指因年纪太老而太虚弱了,无力阻止它们的进攻。等鸡都被吃完也许黄鼠狼还没有饱,那时它们会来吃她的。是的,它们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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