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那边,有一个外人组成的团体。当一个地方有足够多的外人的时候,就会发生神秘的变化,你就变成了自己人。做自己人就会感到温暖。这只是,一件小事,做自己人,感到温暖,但其实这又是那样重要。大概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也许他不打算打个平手就住手。也许他不想满足于平手,满足于把开一个20世纪的收尸车当作职业,为自己出的主意得到毫无意义的感谢信,还要再等5年等到贝特曼从他们宝贵的委员会退休,他才能进去……要是他们又一次决定跳过他呢?由于这并不只是一个年龄问题,他们很可能会又一次这样做的。他们选了一个该死的又聋又哑的人,而这个人只比哈罗德大几岁。
这时他心中的憎恨灼热地燃烧起来。思考,当然,思考——说起来容易,有时做起来也不难……但当你从那些统治世界的野蛮人那里只得到了一阵哈哈大笑,甚至更糟,得到了一封感谢信的时候,思考又有什么用处呢?
他走到了公共汽车站。天还早,那里还没有人。门上有一张告示,说25日又有一个公众集会。公众集会?公众马戏。
候车室里悬挂着旅游招贴画和宠物的广告,以及一艘该死的大观光游艇的画,那艘游艇在各地游弋,亚特兰大、新奥尔良、旧金山、纳什维尔,随便什么地方。他坐下来,注视着发黑的弹球机、可乐机、卖闻起来有点像死鱼的咖啡机,他点了一颗雪茄,把火柴棍扔在地板上。
他们接受了宪法。真是的。这是多么多么过分。看在上帝份上,他们甚至唱了《星条旗永不落》。但假如哈罗德·劳德站了起来,不是为了提出建设性意见,而是为了告诉他们在瘟疫过后的第一个年头的事实呢?
女士们,先生们,我的名字叫哈罗德·劳德,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们,用老歌里的话说,随着时间的流逝,基本的东西仍然有效。就像达尔文一样。朋友们,邻居们,下一次你们站在这里唱国歌的时候,好好想想这个:美国死了,死透了,就像雅各布·马利、巴迪·霍利和哈里·S·杜鲁门一样死了。但达尔文先生提出的原理仍然富有活力。当你们回想宪法的美好时,也花一点时间想一想兰德尔·弗拉格,西边的人。我很怀疑他是否有空搞公众集会或是用最民主的方式讨论批准一个桃子的真正意义。相反,他一直致力于最基本的事情,他的达尔文,准备用你们的死尸来擦拭伟大宇宙的柜台。女士们,先生们,请让我谦恭地建议,当我们努力点亮灯的时候,当我们等待一个医生来找到我们快活的小蜂房的时候,他也许正在忙于寻找有飞行员执照的人,让他飞越博尔德上空。当我们在激烈地讨论谁将进入街道清理委员会时,他一定已经着手建立枪炮清理委员会,更不必说迫击炮、导弹基地,甚至还可能有细菌战中心。当然,我们知道这个国家里没有细菌或生物战中心,这是这个国家的伟大之处——怎样的国家,哈哈——但你们应该意识到,当你们忙于把所有的大篷车围成一个圈时,他在……
“嘿,老鹰,你加班了?”
哈罗德微笑着抬起头来。“是啊,我想我加了点班,”他对魏查克说,“我进来时给你算了时间,你已经挣了6块钱了。”
魏查克大笑起来。“老鹰,你是个怪人,你知道吗?”
“知道,”哈罗德仍然微笑着表示同意。他开始重新系鞋带。“是个不可捉摸的人。”
第56章
第二天斯图一直待在发电站缠发动机,下班后骑车回家。走到第一国家银行对面的小公园时,拉尔夫招呼他过去。他把车停了,走到拉尔夫坐着的音乐台前。
“我在找你呢,斯图。你有时间吗?”
“有一点。我吃晚饭已经迟到了。法兰妮会担心的。”
“好吧。看看你的手就知道,你又去发电站缠铜线了。”拉尔夫看上去心不在焉,而且焦虑不安。
“是啊,就连劳保手套也没什么用处。我的手给毁了。”
拉尔夫点点头。公园里大概有五六个人,其中有几个人正看着以前在博尔德和丹佛之间开的窄轨火车。三个年轻女人摆开了野餐。斯图觉得仅仅坐在这里,把受伤的双手放在腿上,就很快活了。他想,也许给火车编组不会这么糟糕。至少我不用在东博尔德那个该死的生产线上了。
拉尔夫问,“那里怎样?”
“我嘛,我不知道——我只是个雇来的帮手,像别人一样。布拉德。基切纳说可能会像房子着火了一样。他说9月第一个周末电灯就能亮了,可能还会更早。9月中旬我们就会有暖气。当然,他做预测似乎有些年轻了……”
“我会把宝押在布拉德身上,”拉尔夫说,“我相信他。他受到不少在职培训。”拉尔夫想笑,结果他的笑变成了深深的长叹。
“你说话怎么一点不痛快,拉尔夫?”
“我从收音机里听到一些消息,”拉尔夫说,“有的是好消息,有的……有的不太好,斯图。我希望你知道,因为无法保密了。区里很多人都有民用波段的收音机,我想当我和那些新进来的家伙说话时,有人听到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史蒂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