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点点头。他也觉得冷。博尔德的晚上总是凉爽的,但今晚温度不会超过50度。这提醒了人们,这个奇怪而可怕的夏天即将结束了。他曾不止一次希望阿巴盖尔妈妈的上帝或缪斯或是不论别的什么对迈阿密或新奥尔良更偏爱点。但这时他停下来想,那也未必好。湿度高……雨水多……而且还有许多尸体。至少博尔德还干燥。
“他们想要法官进法律委员会,把我吓得半死,”斯图说,“我们应该想到这个的。”
法兰妮点点头,尼克快速地在拍纸簿上写道:“当然。人们会想念汤姆和戴纳,两个生命。”
“你觉得人们会怀疑吗,尼克?”斯图问。
尼克点点头。“他们会想,他们是否去西边了。真的。”
他们都开始考虑这个问题,这时尼克拿出火柴把纸条烧了。
“这很棘手,”斯图终于说,“你真的这样认为?”
“当然,他说的对,”苏珊愁眉苦脸地说,“他们还能怎么想?法官到哪儿去了?”
“今晚没有人讨论西边在做什么,我们已经很走运了。”法兰妮说。
尼克写道:“可不是。我想,下次我们将不得不正面对付这个问题。所以我希望尽可能推迟下一次开会的时间。也许再过三个星期。9月15日?”
苏珊说:“如果布拉德能把电源修好,我们就能坚持到那时。”
斯图说:“我想他能做到。”
“我要回家了,”苏珊告诉他们,“明天我有要紧事。戴纳要出发了,我送她到科罗拉多瀑布。”
“你认为那样安全吗?”法兰妮问道。
苏珊耸耸肩。“这样对她比对我安全。”
“她对这事怎么看?”法兰妮问她。
“她是个古怪的姑娘。你知道,她在学校时是个运动员。网球和游泳是她的强项,虽然她样样都会。她在佐治亚的一个小社区大学上学,但前两年还和高中的男朋友来往。他是个常穿皮夹克的大个子,我是泰山,你是简,所以你去厨房摆弄锅碗飘盆吧。后来她被室友拖去参加了几个女性觉醒会议。她室友是个妇女解放主义者。”
“结果她比室友还激进。”法兰妮说。
“先是个妇女解放主义者,然后是个同性恋。”苏珊说。
斯图仿佛遭了雷击一般站住了。法兰妮带着逗乐的神情看着他,说道:“你还能闭上嘴巴吗?”
斯图猛地把嘴巴闭上了。
苏珊接着说:“她把这两件事同时告诉了她那个野人般的男朋友。他勃然大怒,拿着把枪追杀她。她把他缴械了。她说这是她一生中的重大转折点。她告诉我,她一直都知道她比他更强壮、更有气魄——她心里知道。但真正做了这件事才使她有了勇气。”
“你是说她仇恨男人?”斯图问道。他神情紧张地看着苏珊。
苏珊摇摇头。“她现在是双性恋。”
“现在怎么样了?”
“斯图尔特,她对男女都喜欢。我希望你不要开始要求委员会在‘汝不可杀人’之外再立一个蓝色法规。”
“我要操心的事情多了,顾不上管谁跟谁睡觉。”他咕咕了一句,他们都笑起来。“我问这个,是因为我不希望有人抱着圣战的目的参与这件事。我们需要耳目,而不是游击队战士。这工作需要的是黄鼠狼,而不是狮子。”
“她知道,”苏珊说,“法兰妮刚才问我,我问她愿不愿意让我们到那边去时她态度怎样。她态度很好。她还提醒我,如果我们和那些人在一起……斯图,你还记得你发现我们时的情景吗?”
他点点头。
“如果我们和他们呆在一起,我们要不就死了,要不就去了西边,因为他们当时在向西边走……至少当他们足够冷静,能看路标的时候是在向西走。她说她一直在想,她在自由之邦的位置在哪里,她觉得她在自由之邦的位置是离开它。她还说……”
“什么?”法兰妮问道。
“她说她会努力回来。”苏珊有些唐突地说,随后就一言不发了。戴纳·于尔根斯说的其他的话就是她们两人之间的悄悄话了,就连委员会的其他成员都不能告诉。戴纳出发向西边走的时候,要在胳膊上绑一个10英寸长的弹簧刀。当她突然弯手腕时,弹簧被放开,她就突然长出了第6个手指,一个10英寸长的双刃手指。她觉得他们中多数人——男人——是不会理解的。
如果他是个足够大的独裁者,那么也许只有他能把他们捏成一团。如果他不在了,也许他们之间就会开始自相残杀。如果他死了,也许他们就完蛋了。苏珊,如果我能接近他,那他最好身边有个守护魔鬼。
他们会杀死你的,戴纳。
也许会。也许不会。也许仅仅看着他肝脑涂地的乐趣就值得死了。
也许苏珊能阻止她,但她并没有试图这样做。她让戴纳保证,除非有近乎完美的机会,否则她将坚持原来的计划。戴纳同意了这个要求,而苏珊认为她的朋友不会有机会的。弗拉格一定会戒备森严的。然而,自从她提出让自己的朋友当间谍去西边的想法之后,这三天她就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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