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抬起手挥了挥,阻止了格兰的话。“这不是我和你们争论的地方,或是让你们相信我的话,而只是让你们理解上帝给你们安排的计划。听着,格兰。”
阿巴盖尔的嘴里突然发出了格兰·贝特曼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法兰妮轻叫了一声,缩身靠在斯图身上。
“阿巴盖尔称他是魔鬼的爪牙,”一个粗壮的,充满男子气的声音从那老太太瘦消的胸腔中发出,在她那没有一颗牙的口中形成。“也许他是最后一个有理性的巫师,集中了一些技术作为工具与我们对抗。也许他还是其他更厉害东西。我只知道他是。我认为社会学,心理学,或是其他的什么科学,都不能阻止他,而只有白色魔法才能阻止他。”
格兰一直张着嘴听着。
“这是真实的事情,还是谎言?”阿巴盖尔妈妈说。
“不知道这是真还是假,但这是我的话,”格兰紧张不安的说。
“相信吧。你们所有的人,都相信吧。拉里……拉尔夫……斯图……格兰……法兰妮。你最需要相信,法兰妮。相信……遵从上帝的话吧。”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拉里痛苦地问。
她吃惊地转头看着他。
“选择?只有一种选择。那是上帝做事的方式,永远是这样。你们的意愿还是自由的。根据你们的意愿做吧。你们的脚上没有带着镣铐。但是……上帝希望你们这样做。”
沉默,像是下了场厚厚的大雪。最后,拉尔夫打破了沉默。“圣经里说是大卫杀了歌利亚巨人,”他说,“如果你觉得这是对的,我愿意去那,妈妈。”
她抓住了他的手。
“我,”拉里说,“我也去。”他叹了口气,像是头痛是的,双手捂着额头。格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东西,还没说出口,从屋角传来一声沉重而疲惫的叹息和“砰”的一声。
是露西,所有的人都忘了她,她晕倒了。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他们围坐在拉里的餐桌旁,喝着咖啡。法兰妮来到大厅里的时候,已经是差10分钟5点了。她站在门口,因为哭泣而脸上有点浮肿,但走路一点也不跛。她的伤确实治好了。“我想她快不行了。”法兰妮说。
他们走了进去,拉里扶着露西。
阿巴盖尔妈妈发出一声沉重而空洞的呼噜声,就像是得了重感冒。他们都围站在床的周围,一言不发,内心处于深深的恐惧之中。拉尔夫确信最后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使上帝的奇迹毫不遮掩地显露在他们面前。她将在一道闪电中离开他们。或者他们能看到她的灵魂,在闪光中改变外观,从窗户中飞向天空。
但是最后,她像常人一样简单地死去了。
她完成了一生千百万次呼吸中的最后一次。她吸入一口气,在胸中容留了一会儿,最后呼了出来。她的胸部再也没有起伏过。
“她死了。”斯图嘟哝着。
“上帝会给她的灵魂以恩赐的。”拉尔夫不再像刚才那么担心地说着。他双手交叉放在她瘦弱的前胸上,眼泪洒落在手上。
“我去,”格兰突然说道,“她说的对。白色魔法。只剩下这条路了。”
“斯图,”法兰妮低声说,“我求你,斯图,说不。”
他们看着他——所有的人。
现在你必须领导——斯图尔特。
他想起了阿内特,想起了拉载查理·D·坎皮恩和他的妻子女儿的雪佛莱车,像邪恶的潘朵拉盒子一样,将哈泼的油泵撞坏;他想到了丹宁格和戴茨,想起他怎样在意识里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利用那些微笑的医生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撒谎,还对他的妻子就其身体情况撒谎——也许他们也同样对自己撒了谎。最重要的是,他想到了法兰妮。还有阿巴盖尔妈妈的话,这是上帝希望你们做的。
“法兰妮,”他说,“我必须去。”
“去送死。”她痛苦地望着他,甚至带着些憎恨,然后看着露西,好像是在寻求支持。但露西一副木然而心不在焉的神情,没有帮她的意思。
“如果我们不去的话,我们会全完的,”斯图谨慎地选择恰当的词来表达。“她说的对。如果我们在这儿坐等,到了明年春天,会发生什么事呢?我们怎么才能阻止他呢?我们不知道。我们连条线索也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也是在回避困难。我们不能阻止他们,除非我们像格兰说的那样做。白色魔法。或是上帝的力量。”
她开始悲伤地抽泣起来。
“法兰妮,别这样。”他说着,想要去抓她的手。
“别碰我!”她冲他大声叫着,“你是个死人,你是具死尸,别碰我!”
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还像静止造型似地围站在床前。
约11点的时候,斯图和法兰妮去了弗拉格斯塔夫山。他们在半路停了车,斯图提了装食品的大篮子,法兰妮拿了块桌布和一瓶沙拉酱。出来野餐是她的主意,但是在他们中间却有一种奇怪而令人恐怖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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