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扮头望了望天空,天空中飘动着棉絮状的云朵。“大部分工作都要靠你了,汤姆,你要成为我的双腿。”
“没问题,斯图。我们有了车,是不是要回博尔德去?汤姆想回博尔德,你呢?”
“这也是我最想做的,汤姆。”远处的地平线上,落基山脉只是一个依稀的轮廓。山口那边开始下雪了吗?估计肯定下了。即使没有,也快了。在这高高的荒原上,冬天来得很早。“也许要花一段时间。”他说。
“我们怎么开始?”
“先做一个背袋。”
“背……”
斯图递给汤姆他的小刀。“你先在睡袋底部挖几个小洞,一边一个对称着挖。”
做背袋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汤姆找了几根较直的棍子,从睡袋的口上插进去,再从底部的洞里穿出来,然后又从那辆涂有“U”字的卡车里找回几段绳子。斯图用绳子把棍子固定住。做好后,斯图觉得它不像印第安人通常用的背袋,倒像是一个古怪的人力车。
汤姆扛起棍子的一头搭在肩上,扭头怀疑地问到:“你行吗,斯图?”
“行,”斯图思考着睡袋的接缝处到底能支持多久,“我有多沉,汤姆?”
“不太沉,我可以拖着你走很远。走啦!”
他们启程了。斯图摔断腿的山谷——他本以为自己肯定会死在那里——渐渐被甩在身后。尽管很虚弱,斯图仍感到一丝狂喜。终于离开那里了,他可能会死在别的什么地方,可能会很快,但不是孤单一人呆在那个泥泞的水沟里。睡袋前后摇晃着,像是婴儿的摇篮。斯图睡着了。厚重的乌云下,汤姆拖着斯图艰难地跋涉着。科亚克跟在他身边。
汤姆把斯图轻轻放下时,斯图醒了。
“对不起,”汤姆抱歉地说,“我得让胳膊歇一会儿。”他先转了转关节,又弯曲了几下胳膊。
“想休息就休息,”斯图说,“慢而稳才能取胜。”他的头嗡嗡地响。斯图拿出药瓶,干吞下两片阿斯匹林。他感觉喉咙上像是贴满了砂纸,还有个虐待狂在上面擦火柴。斯图查看了一下睡袋的接缝。不出所料,有些地方已经开线了,但还不是很严重。他们正走在一个长长的缓坡上,这正是斯图要找的坡路。在这条两英里多长的坡道上,汽车打开离合可以滑很远。你可以趁机打火起动,甚至可能挂上2档。
他满怀希望地向路左边望去,一辆桔红色的“凯旋”牌轿车歪斜地停在停车道上。一具尸骨斜靠在车轮后,外面还罩着一件亮色的羊毛衫。“凯旋”牌轿车应该是手动换档,但他无法将上了夹板的腿塞进它狭小的空间里。
“我们走出多远了?”斯图问汤姆,汤姆只是耸了耸肩。斯图想:不管怎样,他们肯定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汤姆一直拖了他3个小时才停下来休息,真是力大非凡。以前的路标都已看不见了。壮得像头牛犊的汤姆在他熟睡时一定拖了他六七英里远。“想休息就休息,”斯图重复道,“别把自己累坏了。”
“汤姆OK着呢,O-K,拼起来就是OK,嘿,人人都知道。”
午饭汤姆狼吞虎咽地吃了很多,斯图也努力吃了一些。饭后,他们又上路了。道路蜿蜒向上,斯图突然意识到他们必须在这个山头就得找到一辆车。如果他们爬到山顶还未找到,再爬到另一个山头上又要2个小时,到那时天就黑了;从天色来看,很可能下雨甚至下雪;接下来是在冰冷的夜晚湿漉漉地过一夜;接下来,再见,斯图·雷德曼。
他们又碰上一辆“骑士”牌轿车。
“停下来,”斯图低声说道。汤姆把背袋放下来。“过去看看那辆车,数数前面有几个踏板,告诉我是2个还是3个。”
汤姆走过去打开车门。一具穿着碎花裙子的干尸从车内滑落出来,仿佛是什么人开的恶意的玩笑。她的钱包也随之掉出来,化妆品、纸巾、钱币洒了一地。
“2个。”汤姆回头冲斯图喊道。
“OK,我们还得接着走。”
汤姆走回来深吸一口气,抓住背袋的把手提了起来。又走了1/4英里左右,他们看到一辆货车。
“要我去数数踏板吗?”汤姆问道。
“不,不用了。”那辆车3个轮胎都没气了。
斯图开始想他们可能找不到合适的车子了。他们运气没那么好。一会儿又遇上一辆旅行车,只有一个轮胎瘪了,可以换,但像那辆“骑士”牌轿车一样,经汤姆检查只有两个踏板。两个踏板——自动换档——对他们毫无用处——接着走。道路越来越平坦,他们快爬到坡顶了。斯图看到前面还有一辆车——最后的机会。斯图的心一沉。那是一辆老式的“普利茅斯”牌轿车,最迟不晚于1970年出厂,它的4个轮胎竟然都有气,真是个奇迹,但车体已多处锈蚀,破烂不堪。看起来,没有人愿花力气保养它。斯图很熟悉这种车型。它的电池估计已经破旧了,机油可能比矿井中的夜晚还黑。不过车内的方向盘上一般都包有一圈桃红色的绒布,后架上可能还摆着一只嵌着水晶眼珠的玩具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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