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强颜欢笑地说:“我希望你尝一尝威士忌火腿,尼克。这里还有一些玉米和一大碗卷心菜沙拉。无论如何,我的卷心菜沙拉也赶不上他母亲做的。他经常这么说。”
尼克揉了揉肚子,笑了。
在吃甜点(草莓松饼——尼克要了两份,他在过去两周内一直很少有这个东西吃)时,珍妮·贝克对丈夫说:“你的感冒看来更严重了。贝克,你拿的太多了,你不要吃得那么多,小心发福。”
贝克一时对着他的盘子仿佛做了错事,接着耸了耸肩。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一两顿饭不吃我受得了。”
尼克看着他们,一个如此高大,一个那么娇小竟也能同床而眠,估计他们是凑合的。他一边龇牙咧嘴地笑着,一边想。他们看上去倒还满融洽。不管怎么样,这不关我的事。
“你也脸色很红,发烧吗?”
贝克耸耸肩:“不烧……嗯,也许有一点。”
“那么今晚你不要出去了。就这么定了。”
“亲爱的,我要看犯人。就算他们不需要特殊监管他们也需要吃饭喝水呀。”她的语气非常坚决:“让尼克去办。你得上床休息。别老失眠呀失眠地说个没完,总说也没什么用。”
他口气软下来说:“但我不能派尼克,他是个聋哑人。此外,他不是我的助手。”
“那么,你不妨立刻让他担任助理。”
“他没有户口!”
“你不说,我哪儿知道,”珍妮冲贝克顶了一句。她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子。“那么你接着干下去吧,约翰。”
这就是尼克·安德罗斯在不到24小时内如何从一个硕尤监狱犯人摇身一变成为硕尤的司法助理。正当他准备去司法官办公室时,贝克来到了楼下的大厅里,他穿着一件磨损的浴衣看上去像一个庞然大物和幽灵。让人看见这身打扮他似乎很不好意思。
他说:“我不想穿,可说不过她。如果不是我感到身体不舒服,我也不会穿的。圣诞节的头两天,我的胸很闷而且烧得厉害。身体太虚弱了。”
尼克同情地点点头。
“助理的事让我很为难。布拉德利和他妻子在孩子死后去了小罗克。婴儿猝死症。多么可怕的事情。我不能责怪他们的离去。”
尼克指着自己的胸膛并用拇指和食指画了一个圈。
“当然,你会好的。你只是进行正常照看,听见了吗?在我桌子的第三个抽屉里有一把0.45口径手枪,但是你不要动它。钥匙也别带回去。明白吗?”
尼克点点头。
“如果你回去,离他们远点。如果他们中有任何人想装病,你千万不要上当。这是世界上最惯用的伎俩。如果他们中有人得病了,索姆斯医生可以在上午很方便地给他们看病。那时我会到场的。”
尼克从口袋里掏出便笺纸写道:“我感激你信任我。谢谢你把他们关起来并感谢你给我的工作。”
贝克仔细地读了这张纸条。“小伙子,你是与众不同的。你从哪来?你怎么能这样自己出来呢?”
“说起来话长,”尼克草草写道,“如果你感兴趣,今晚我就把来龙去脉给你写一下。”
“写吧,”贝克说,“我想你知道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尼克点点头。这是例行公事。但他是清白的。
“我让珍妮到公路边上叫辆车。那些家伙如果吃不上晚饭会投诉警察残忍的。”
尼克写道:“让珍妮告诉开车的人把车直接开进来。要不,他敲门我听不见。”
“好吧。”贝克犹豫了很长一会儿,“你把床放在角落里,床很硬,但却干净,尼克,你要记住处处小心。如果有麻烦的话,你是喊不出救命的。”
尼克点点头并写道:“我能照顾自己。”
“是的,我相信你能。不过,我会从镇上弄个人来,如果我认为他们有人会……”这时珍妮进来把他的话打断了。
“你还在跟这个可怜的家伙唠叨啥?你现在就让他走吧,要不,我那傻兄弟转回来会把所有犯人都放跑的。”
贝克淡淡地一笑说:“我想,现在,他应该在田纳西州了。”他长吁了一口气,使劲地咳嗽,咳出许多痰来。“我认为我该上楼去躺下了,珍妮。”
她说:“我给你弄点阿斯匹林,让你退退烧。”
她一边陪着丈夫上楼,一边扭过头来看了看尼克。“很高兴见到你,尼克。不管情况如何,你都要照他说的那样小心处事。”
尼克向她鞠了个躬,而她行了半个屈膝礼。他认为他看见了在她那双眼里闪动的泪花。
大概在尼克回到监狱后半小时,一个满脸丘疹、十分好奇的小伙子,身上穿着脏兮兮的服务生上衣,端来3盘晚饭。尼克示意这位服务生把盘子放在床上,尼克草草写道:“付钱了吗?”
这位服务生像大学新生一样专心致志地看着这一行字,同这个怪人打着交道。“当然付了,”他说,“谢里夫办公室记着账呢。喂,你不能讲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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