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注意到尼克迷惑不解的神情,似乎认为这个聋哑人可能不相信他的话。“确实是真的,”他说,“如果你想要拨打这个镇线路上没有的任何电话号码,你就会得到录音回话。另外,收费公路进口和出口都用障碍隔挡住了,上面写着‘道路施工’。但是没有施工,只有障碍。我去看了。我认为把障碍移到一旁是可以的,何况今天上午收费公路的车子不多。大部分障碍看来都是由军队的车辆组成的,有卡车和吉普车。”
“其他道路怎么样?”尼克写道。
“镇东头63号公路被挖开了,是为了重修排水沟,”索姆斯说,“镇的西头似乎有一起相当严重的车祸。两辆车横在公路上,把路全都封死了。遍地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坛坛罐罐,不见州警察或救险车的踪影。”
他停顿下来,拿出他的手巾,擤了擤鼻子。
“住在那带的乔·拉克曼说,挖排水沟的那些人干得非常慢。大约两个钟头前,我到了拉克曼那里,给他的小男孩看病,小孩确实病得不轻。乔说,他认为挖沟的那些人实际上是当兵的,虽然他们穿着养路班工人的外套和开着州的卡车。”
尼克写道:“他怎么知道的呢?”
索姆斯站立起来说:“工人们很少彼此敬礼。”
尼克也站起来了。
“有辅路吗?”他草草写道。
“有可能。”索姆斯点点头,“但我是一个医生,不是个英雄。乔说他看见在卡车驾驶室里有枪。军队配发的卡宾枪。如果有人企图通过辅路离开硕尤并且被看见的话,谁知道会怎么样呢?人们在硕尤之外又可能发现什么呢?我再说一遍:有人闯下了大祸。而现在他们在竭力进行掩盖。疯了,真是疯了。当然,像这类情况会传出去的,要不了很长时间。与此同时,有多少人会死呢?”
尼克吓傻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看索姆斯医生回到车旁并慢慢地爬进去。
索姆斯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他说:“你呢,尼克。你有什么感觉?发冷?打喷嚏?咳嗽?”
尼克对每一问题都摇了摇头。
“你打算离开镇子吗。我认为你可以,如果你穿越田地的话。”
尼克摇了摇头并写道:“那些人还被关押着。我不能不管他们。文斯·霍根病了,不过其他那两个看起来是好好的。我要给他们弄点早饭,然后去看看贝克太太。”
索姆斯说,“你这孩子考虑问题真周到。真是难得。在这种堕落了的年代里一个孩子具有责任感,那就更可贵了。尼克,我知道,她会感激你的。卫理公会教长布拉赫曼先生也说,他要顺便去看望一下。我担心今天结束前会有很多电话找他。你要小心你关押的那3个人,行吗?”
尼克认真地点点头。
“那好。今天下午我设法到你那儿去并给你查查。”他一脸疲惫,眼睛红红的,十分憔悴,他把车挂上了档,开走了。尼克在他后面凝视着,脸上布满了愁云,接着他又开始朝停车站走去。餐馆是开着的,可是里面的两位厨师有一位不在,早7点到下午3点这一班的4位服务员有3位还没露面。尼克不得不花很长时间来等他订的早餐。当他回到监狱时,比利和迈克俩人看起来都被吓坏了。文斯·霍根神志昏迷说胡话。
第19章
拉里来到时代广场已经很长时间了,不知怎么地,他觉得广场看上去应该有所不同。在那里,事物看上去比较渺小,但是会更好一些,他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被这个地方的杂草丛生,臭气熏天,有时是危险的那种东西吓着。那时候,他经常一个人或和巴迪·马克一起急匆匆跑到这里来,花99分钱看双场电影,或者到商店,拱顶走廊和联营大厅看放在橱窗里闪闪发亮的摆设。
但是,广场整个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它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因为有些事物已经发生了真正的变化。当你从地铁往上走时,原先摆在出口拐角处的报摊没有了。走出半个街区,那里曾有一家廉价的拱顶走廊商店,挂满了闪闪发光的彩灯和铃铛,那些看起来很危险的年轻人嘴角上叼着烟晃来晃去,与此同时,他们播放着《戈特里布荒岛》或《宇宙大赛》,还是在原来这个地方,现在有一家朱利叶斯桔子店,店前站了一群年轻的黑人,他们的脚轻轻地舞动着,好像某个地方不断地播放出爵士乐,一种只有黑人耳朵才能够听见的爵士乐。还出现了更多的通信营业室和X级电影。
然而,相像的地方太多了,这使得他感到悲哀。唯独在方式上的真正差别使得事物似乎更加糟糕:他现在在这里觉得像游客。不过,就连地地道道的纽约人在广场上也可能会感到像游客一样,变得短小,总想抬头看看那些竖在广场四周上面的电子新闻摘要。他讲不出来,在他记忆中的这个广场作为纽约的一部分到底像个什么样子。他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欲望要重新想起它。
他的母亲那天上午没有去上班。前两天,她一直患感冒,今天早晨由于发烧她起得很早。他听见她从床上起来,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动静很大。她接二连三地打着喷嚏,一边还轻声地说着“讨厌。”电视打开了,是“今日”节目的新闻:印度发生未遂政变、在威奥宁有一个发电站被炸、最高法院即将宣判与同性恋有关的历史性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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