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
大胡子也高了,一脸的不痛快,感觉吃那鸡跟吃敌敌畏似的难受,“哥做得不对呀?不就吃了你一只鸡吗?哥明儿抓两回来补你行不?”
“瞧你说这话!”
二狗子瞪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酒杯,伸手夹了一块鸡放到大胡子的泥碗里。
“我是说取媳妇的事你别操心了—谁在乎这只鸡呀,反正有它也是穷,没它也是穷。”
从那以后,大胡子还真没给二狗子张罗过相亲,因为他实在是太穷,连大胡子也觉得自己是姑娘家的话,也不会嫁给二狗子这个人。但是,大胡子却一直在想着改变二狗子的生活,更想改变自己的生活。
今天晚上就是一个机会。
门“吱呀”地开了,二狗子探出半边身体来,眯着眼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大胡子脸上,“哥,几点了?”他说这话时一脸的不满。山村里的人睡得早,晚八时后基本上都在床上了。
“进去再说!”
大胡子推了他一把,把他推进屋里,然后示意身后的两个陌生人进屋。那俩人点了一下头,一句话也没说,也跟着走进了屋里。二狗子只好搬来了两张凳子,几个人于是就在屋子中间一块不大的空地中坐了下来,围成一个小圈。
二狗子要去拿酒。
“不用了!”
大胡子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坐下,“还有正事呢……”
二狗子瞪了他一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凳子上坐下了。大胡子说的正事他知道,因为几天前大胡子跟他说过,还自己拿了主意说要在今晚上行动。二狗子不同意,决意是不去的,他不相信那两个外乡人,认为他们不是做正事的主,不是一般人,但大胡子很相信他们,想准了跟着他们一块干就是会发财的。
“你想好了没有?去还是不去?”
事情已经到了节骨眼上了,大胡子着急地问二狗子。
二狗子却是一声不坑,只是双眼看着地面发呆。那两个外乡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不说话,却是感到失望,其中一人后来又望向大胡子,大胡子一看更急了,“你倒是说话呀!”他立刻大声喝问二狗子。
二狗子又瞪了他一眼,但总算说话了,“我不去!”
大胡子一听,心中恨铁不成钢,“你这是昨的了!还想穷一辈子呀!”
二狗子摇了摇头,“那样的财我不敢发!”
“有什么财不敢发的?你怎这么死心眼呢?还全村就你书读的最多,你是学傻了还是怎么着呀?”
大胡子更加着急,因为他们人手不够,而他答应过两个外乡人,一定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入伙的,这样一来二狗子当然是不二的人选,因为大胡子从二狗子爹娘死了后就照顾着他,这个堂兄尽了他应尽的全部责任。
二狗子又不说话。
大胡子“呼”地站了起来,用手一指二狗子,眼中凶光毕露,“你跟着我走,马上就走,不然以后不要再叫我哥!”话说到这里,他转身对两名外乡人一挥手,“走!”接着便当先向门口走去。两位外乡人愣了愣,双双看了二狗子一眼,然后便跟着大胡子出了门。
大胡子带着外乡人,又回到了自家屋中,他媳妇早准备好了干粮水袋,在屋里等着他们。大胡子进屋后二话没说,操起那些早放在屋中的工具,分给了两名外乡人,最后拿了媳妇递过来的干粮,转身便出门。大胡子他媳妇正奇怪怎么二狗子没来,要开口问,可是大胡子已经出了门了。
“小心点……”
最后,她只好怀着十分不安的心情,冲着男人的背影叮嘱了半句。
在那厢,二狗子也是十分坐不住,大胡子离开后,他赌气爬上了床,但是继续烦躁,倒不是因为想发财,而是为大胡子此行的安危感到十分不安。
最后,他从床上跳了下来,换好了劲装后抓起墙上挂着的猎枪便冲出了家门。
这时候,大胡子带着两名外乡人,正顺着天长日久踏出来的劲道,一直向山上走。村里的灯光越来越远,大胡子不断地回头望,终于看见村口窜出一条身影奔向他们的方向时,才裂开嘴得意地一笑, “我不信做哥的就治不了你!”那两名外乡人也到这时才松了口气。
“胡哥,要等他吗?”
其中一人问。
大胡子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走吧!”
二狗子有的是力气,要追上他们,简直跟玩似的。
——这伙人带着发财梦,要去干一种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勾当,却不知自己正在走向不归路,一种人力所不能抗拒的巨大力量,正在他们要去的终点等着他们,可是这些怀着发财梦的人,却对这种将要面临的噩运一无所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山路越向上行,便越是显得诡静,空气也越是显得阴凉。这里是九岭山脉的核心地带,整片连绵大山人烟稀少,只有为数不多的像大胡子所居住的山村四处散落,而且绝大部份不通公路,与外间联系全凭双脚或是骡马,有的地方连行数日,也不见有一处村落。这些地方总是人迹罕至,却是野兽出没,连二狗子这样打猎为生的人,也不敢贸然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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