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知道这三五百人只是清兵的先头部队,一时之间不会即刻攻城,只不过是在震慑对手而已。先头部队三五百人,大部队大概会有多少人呢?现在申时过半,再过一个时辰就差不多天黑了,天一黑,打将起来自己这一方只怕是败多胜少。清兵惯于阵仗,而自己的守城士卒却是散兵游勇,这怎么比得上?
饶前芳走近大师兄。“大师兄,此时乘着清狗人少,何不主动出击?一举歼敌,挫敌锐气,岂不比等着让清狗攻城更好?”
“饶大人有所不知。这清狗外示人散漫,不过是诱敌之策,这清狗看似人众不多,但个个都是久经阵仗,最是顽强;我茶阳军民只是十几日的守城攻防训练,并不懂野战,若贸然出击,那只是羊入虎口,人数再多也没用。如今,谨守城池才是要道!”
“如今军民惊恐,只怕军心动摇啊!”饶前芳指了指茶山山麓,城墙边上,那里聚集了一堆茶阳人登在高台看着城墙外的清兵耀武扬威……
“立即将他们赶下来,不许再看!”
饶前芳点点头,招呼下人前去驱赶百姓。
日期:20091019 19:56:00
此时,城外清兵散开奔入城外民居中,只听得“乒乒乓乓”打砸之声不绝。随后清兵点火烧屋,只见城外民居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烟灰飘满天空。浑浊浓重的冰冷空气中充满着浓浓的烧焦味道,城内百姓闻着这味道就已知道清兵开始在城外开始抢砸烧了,站在高台看着城外的百姓哭喊着,看着自己家方向冒起的浓烟,想着祖上传下的祖屋一炬毁之,都哭喊出来,一时哭声震天。清兵呼喝狂笑着,四处扔掷火把,搅得天下不宁。
大师兄站在城墙上,按着刀把,忍着。这是清兵的惯用伎俩,战前先用各种方法摧毁抗战军民的抵抗意志,或将汉人排成一排进行砍头,或是大肆烧杀,或是在阵前演武示威,不一而足;战时只要一鼓作气,一举击溃明兵的头道防线,接下来便可长驱直入,任意宰杀。清兵这一招屡用不鲜且往往有奇效。清兵这般兽行,若是血性汉子见着,非但不惧,反而会激发起心胸中的仇恨,誓与清兵血战到底;但是只可恨汉人大多懦弱暗昧,贪生怕死,往往被清兵这么一吓就自乱阵脚。明清每次交战,清兵往往可以以一敌十,大多以清兵全胜而终。大师兄自己屡经大战,心中自然不惧,但担心守城的兵士会自乱阵脚。他们不是正规军,他们只是训练了十余天的平民百姓而已,完全不可与久经阵仗的清兵相比!
饶前芳两手握拳,咬牙切齿,目瞠欲裂,但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注视着城外的火光,怒火中烧。
正当清兵在城外民居中纵火狂烧之际,狮子口方向黄尘漫卷,马蹄声“得得”而来。空气在热气中扭曲,看不清来了几人,只看到几匹马在尘土中狂奔!清兵还未来得及阻拦,这一行人纵马已经奔向茶阳城门下。待得走近看清楚,当头一个便是五师兄,后面跟着6匹马正是十三义士师兄弟妹们!
只剩七人?大师兄心中一沉,一阵抽痛!“开城门!”
日期:20091019 19:57:00
22
七匹马一阵风般卷进城内。
“五弟,六弟,三弟,七弟,八弟,九弟……没有十二,十三?十二妹、十三弟呢?……”大师兄扶着城垛,俯身看着进门后下马的师兄弟妹们,但没有看到十二妹和十三弟!
五师弟带着众兄弟上城楼来。
“老五,十二,十三呢?”大师兄扑上去抓紧五弟的肩膀。
“大哥,他们还在下面呢!没事,他们没事,他两个共骑一匹马,没事!”五师弟噗通跪了下来,嚎哭道:“大哥,老四,老十,老十一……没了……”
大师兄看着满脸风尘的师弟们,心中剧痛,没想到十三兄弟征战八年,居然在这茶阳小城折了三个!大师姐哭喊着从城楼奔出来,已经喊得声嘶力竭了。“十二,十二,我的十三啊,我的十三啊……老五啊,你是怎么带兵的啊……老五啊老五……”
五弟听得师姐责备,如同被砍一刀,伏在地上痛哭!“姐,姐,我没保全他们啊……”
“全部别哭了!”大师兄大喊一声,拦住大师姐大声说道:“十二和十三都在城下,他们没事!……你别闹了!”
十二妹和十三弟这时候才从城下上楼来。大师姐一见着两人,心中一喜,推开大师兄立即扑了上去把两人抱在怀里,摸着两个小孩脸上的灰尘,又哭又笑。十二妹、十三弟却嘻嘻笑着给大师姐抹眼泪。十二妹和十三弟虽然跟大师姐是师门师姐弟妹关系,但他们跟大师姐年纪相差二十岁,自他们被火秋道人救回武夷山,一直都是大师姐带大他们的,说是师姐弟妹关系,其实却是情同母子!
“盐呢?盐船呢?”饶前芳俯下身问跪在地上的五师弟!
“饶大人,盐船在狮子口被清兵截留下来,全部没了!”从浒田到狮子口,这一大段距离,也不知道这八兄弟是怎么拼杀过来的。
“啊?……”饶前芳退后两步,“那你们为什么不抢回来?”饶前芳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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