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论是医生,还是被试用的患者,都不知道分别服用的两种看上去一模一样的
药片儿,究竟哪片儿才是真正试验用的药物,而哪片儿不过是通常用纯粹的淀粉
制成的“替代品”。
当然,这种方法只用于那些真正需要它的患者,而对于某些因为各种原因而
故意“装病”的人,就不能一概而论了,也许,在他们内心里来说,巴不得自己
服用的是淀粉片儿呢。一个急诊外科的同事曾告诉过我:来这里就诊的病人,笼
统地分,通常只有两种:一种是真患者,一种是假患者。
真患者不必多说,所谓的假患者,就是那些以各种理由装着有病来医院就诊
的家伙:有的是因为别人挥了几下拳脚,有的是和汽车等物体亲密接触了一小下
儿,还有的,就是那些不想上学,害怕考试后屁股受罪的小家伙们。
去年夏天的一个早上,我上小学时的班主任气喘吁吁地跑来找我,说是有一
个小孩儿在考试铃声敲响的那一刻,忽然双目呆滞,表情痛苦,抱着肚子就一屁
股坐到了地上。然而我带着他们去急诊科仔细检查后,得到的结论却是:没病。
但那个小孩子显然不会就此罢休,仍然不依不饶地哼哼唧唧,实在没办法之后,
我便故作狰狞地告诉他:宝贝儿,要打针。结果是,那个小孩儿瞬间便恢复常态,
揉揉肚子,向大家宣布:我好了。
其实像这样的小把戏,我小的时候也因为对上学头疼而干过类似的勾当,只
不过因为父母都是医生,我所说的“不舒服”还是被法眼如炬的家长大人一眼看
穿,最后只好乖乖地拎着书包出门,否则,那屁股就会真的“不舒服”了。
现在回忆起来,除了对当时的恶作剧有些脸红,但还是能够理解,甚至,我
想,等我年迈的时候再想起来,或许还会有些好玩儿,就像老玩童一样。所以那
天我也没有对我那位白发苍苍、心急如焚的老班主任火上浇油,只是笑嘻嘻地劝
了句:都是些孩子。
没想到那位老班主任把眼一瞪,大声说道:孩子?!孩子的时候不好好教育,
等到你这岁数,就晚了!当时的情况是,我和那个撒谎的小孩子俩人脸上都是迅
速地一红,然后整齐地低下了脑袋。
权利问题
就业余爱好而言,我很同意网友见招拆招的意见:从人本主义的这个观点来
看,每个人都有待遇自己生命的权利。北京大学一位学贯中西的老学者在谈到自
己的养生之道时曾很痛快地回答:“抽烟、喝酒、打麻将。”于是,他的弟子们
便谨遵恩师教诲,一个个面黄肌瘦,英年早逝。
这是他们的权利。
一位多年来的好朋友,如今从事牙医工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酷爱上了
网络游戏,一玩就是两年,700 多天下来弄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逢人就说:
“俺是传奇私服第一武士。”前不久听说他的女友因此愤然与他分手,几日后相
见,他只是潇洒地甩了甩头发,轻松地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
花。”说完此话,他如飘忽不定的武林高手,瞬间又飘到了电脑之前。
这是他的权利。
今年开春的一段时间,太太在外面求学,再没人管的我把自己锁在家里写小
说,整整一个月吃喝拉撒睡都不出门,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双目呆滞,精神恍
惚,一天傍晚一位同事来访,一开门以为遇到了深山里的野人或者猴子,大吃一
惊,在以一杯开水稳定好情绪后,问我:“昨天几点睡的觉?”
“不是昨天,是今天早上。”我诚实地答道。
“每日如此?!”她瞪大了双眼,问道。
“别瞎说,有一天我睡过头了,第三天才醒的。”
“为什么?!”她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我惊呼。
“因为我还健康。”我得意地答道。
这是我的权利。
因为爱,所以爱。因为健康,所以胡来。这是大学时代一位山东同学的座右
铭。他的观点是:生命在于随心所欲。他的做法是:困了睡,饿了吃,渴了喝。
抽烟喝酒,贵在自由,不分时间,如此简单。他的权利是:对所有对此提出抗议
的声音保持沉默——他的后果是:神经衰弱,外加感冒连连。
写作就象是毒品一般,那种通宵达旦的文字方式一旦上瘾,很难改变。但对
于我来说,现在我已经逐渐把写作由夜半歌声改成了公鸡打鸣,已不再象小偷们
一样昼伏夜出。不为什么,只因为那个练网络游戏,潇洒人生的朋友,现在不但
已经无法为别人拔牙,自己的牙齿也变得象他父亲一样松动了:“自由”导致的
衰老,正在悄悄向我们逼近。
所以,为了健康和美好的明天,还是改掉你们的那些不良习惯吧,尽管你们
对此拥有充分自由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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