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普森总警监好像是被闪电击中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但是用一种缓慢的语气说:“肯尼,我们要把垃圾清洗出这个部门。这行不通。”
“好的,总警监,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克诺里从椅子中跳起来,喊道,“但是肯尼,那些第13分局内的腐败分子和人渣怎么办?”
年轻自信的检察官站起来使出了他的王牌。他微笑着从挤在小房间内几位参与者的身边走过,回答说:“嘿,伙计们,去你们在联邦调查局的朋友那里看看吧,他们也管腐败案件。”他目光直视着桑普森总警监继续说,“坦率地说,我和地区检察官对这些废话早已受够了。你和你们警局中的其他人总是保持该死的拒绝态度。你们有一生的机会可以用来拆除、摧毁腐败警察们的罪恶巢穴,把他们送进监狱,相反你们却只想去抓其中一两个。噢,我对你们的政策再熟悉不过了。等这两个和阿罗约打交道的腐败分子被逮捕之后,你们会向媒体宣布为了避免不当行为的出现,警察专员将重新委派第13分局的人员。而你们这么做的时候非常清楚其中的大部分警察都是腐败分子,不用花多少时间他们又会聚成一伙再次进行偷窃。妈的,总警监,你们很清楚,为什么谈到彻底根除腐败问题时没人会把你们的部门当回事,这样的政策是主要原因。所以去找联邦政府探员去玩吧,因为他们和你们玩这个游戏没问题。但是记住这一点,总警监,地区检察官库珀和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试图掩盖警局近期历史上一桩涉及面最广的腐败丑闻,所以不要以为我们会一声不吭地袖手旁观。”他关上门,离开房间去参加另一场会谈。
“肯尼,”地区检察官库珀显然很关切,问道,“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让这样一个案件溜了?”
“巴迪,你对这种一次一个案件的腐败起诉还没受够吗?每次我们抓住一个腐败警察,工会和警局就会说这是一个独立案件,是一桶好苹果中的一个坏苹果而已。你让那些正直的警察和他们的家庭感到愤怒,感到尴尬,他们觉得邻居将会以不同的眼光看待他们。很快,他们和他们所有的亲戚、朋友就会开始相信巡警慈善协会说的屁话,而这些屁话又得到了这个从来就没能找到方法清除其污秽、落伍过时的警局的支持。我们有一个其他人也许没有面对过的机会。我们将告诉每个人我们掌握的是件他妈的骇人听闻的事情,某个警察单位里的警员在收取成千上万元的贿金。这是所有这个城市里的普通员工,包括你和我,能够明白而且不能容忍的事情。而且,头儿,如果警察局不明白这点,就去他妈的吧!”
第二天凌晨2点30分,他们所有人又回到了拉提根那间拥挤的办公室。在桌子的一侧,坐在联合工作处负责人身边的是克诺里高级警监、普莱斯勒警司、加西亚探员以及满脸阴沉的维吉尔·桑普森总警监。在桌子另一边紧挨着墙坐着威廉·波斯科警员。波斯科看起来与警察的形象不符——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是个矮小的年轻人,头发已所剩无几,因紧张光秃秃的脑门上大汗直冒。他身着一件慢跑时穿的绿色运动装,有些褪色,而且当他一屁股坐下往一边倾斜时,尺码显得太大了。他的脸色如同粉笔般发白。他的手指一直在动,要么敲打着他所坐木椅的直背的侧面,要么去擦从他瘦削的脸上流淌下来的汗水。因害怕他的身体不时会抽搐一下,然后发出沉重的叹息声,他的眼睛飞快地从一张张控诉者的脸上扫过——他们好像一直没有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肖恩·内文斯警监坐在不远的地方怒目而视,叼着一根无时不在又未点燃的雪茄。
多个小时之前,波斯科和他的拍档本尼·佩雷斯警员在图书馆和路易斯·阿罗约会面。波斯科把一只空的耐克鞋盒装在褐色纸袋里,放在法律参考书区域的桌子下,那里已放着一只类似的袋子。然后佩雷斯探员微笑着拎起阿罗约的袋子说:“Muchas gracias, muchacho.”(西班牙语,意为“非常感谢,年轻人”。)于是两位警员快步离开朝他们的汽车走去。对两位警员进行的调查显示,波斯科28岁,有两个孩子,一个4岁,一个2岁,而他的妻子玛丽亚已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他们最近在拿骚县郊外购置了一幢供一个家庭居住的房子,并已搬了进去。所有这些个人责任和债务使波斯科成为首选目标。相比之下,佩雷斯是个25岁的单身汉,相对而言生活无忧无虑,他不上班的时候开着一辆二手通用汽车,经常每周就换个女朋友。他们决定策反波斯科。
周六上午约12点45分,波斯科驾着他那辆用了四年的福特牌旅行车刚刚通过纽约市的边界进入拿骚县的溪流谷镇,他便猛然向右转向,驶离了南州公园大道,骑上了水泥路肩,停在了草地上。他突然转向的原因是有两辆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客货两用车——一辆毫无预兆地撞在旅行车的后部,一辆和他并行行驶中却突然右转驶进他的车道——迫使他驶离了道路。
在波斯科看来好像有十多个人举着枪从两辆客货两用车里跳出来,大喊着:“不许动,警察!”
波斯科一面喊道:“我也是警察。”一面想掏出他的警徽和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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