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人都到齐了是因为有一项特别重要的议程。公司将正式考虑接纳罗伯特·马尔维成为成员,也许这正是他显得那么忧虑的真实原因吧。他们还将讨论是否时机已到应该要求赌博经纪人提高贿金,这在近18个月里没有发生过。最后,雪伦暗示说她有一项自己的议程,她拒绝提前透露内容。但她的确说这非常重要,所以需要所有22名成员予以关注。
公司会议是由汤姆·哈斯探员主持的,是在这一行干了18年的老手。虽然弗兰克思警督和保厄斯及怀特警司的警阶都比他高,他被选为主席的原因是他毕业于约翰·杰依刑事司法学院,拥有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很早之前所有成员一致同意他们需要一个善于谋划的人担任主席。除此之外,哈斯还具备所有做领导的素质。
哈斯威严、整洁,具有运动员的身材,6英尺高。尽管他已接近40岁,他仍是纽约警察局美式橄榄球队“最优秀者”队里的中流砥柱,打边接应的位置。他还是球队队长。他拳曲的金发经过日晒略显发白,眼睛为深蓝色,他具有南加利福尼亚冲浪者那种永恒的棕褐肤色。他更喜欢穿休闲装——牛仔裤以及套头短袖衫,这使他看起来比其年龄年轻了不少。他走进房间的时候,他的举止散发出一种领袖魅力。每次他主持公司会议要求保持秩序时,人们立刻就安静下来。他穿着定制的鳄鱼皮靴、迈着大大的坚定的步伐踏入雪伦的地下室,从这一刻起,没有谁会再问谁在主持大局。
罗伯特有幸挤进了怀特警司和蒂娜·特卢姆波莉警员之间的一个座位,把那个有些恼火的“黄鼠狼”古德温撂在了会议桌的另一边,他看起来特别郁闷。
建议提高贿金是第一项议程,是由保厄斯警司提出的。他的理由是建立在最近由市政当局和警察工会进行谈判而确定的全面加薪计划之上的。他怒气冲冲地说:“这太骇人听闻了。我们他妈的被出卖了。第一年什么都没有,第二年2%,最后一年3%,三年里总共只有可怜的5%。如果我们不提高贿金,那样的加薪过日子根本就不够。”
马尔维茫然地看着接下来激烈的辩论——增加敲诈比例是好还是坏。辩论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哈斯主席举起手冷静地说:“我觉得到了可以投票表决的时间了,但是要记住这个事实。不久之前我们有29名成员,每月进行分配的钱近19,000美元。现在由于调任和退休,我们的人数减少到22名,如果不算上马尔维的话。我要提醒你们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净收入是免税的。比起以前这已经增加了很多,而且没有赌博经纪人抱怨。为什么要冒险让他们中的谁变成敌人?现在如果他们被纽约警察局抓住了,他们没有动机和警察合作对付我们。但是如果我们太贪了,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这样的理由一锤定音,没有投票的必要了。
接着雪伦举起了手。哈斯目光敏锐地看着她问道:“对此你还想说些什么吗?”
“没有,汤米。”她低声回答道。她的身子前倾探过桌子,紧身深褐色开司米毛衣中露出一道诱惑人的乳沟。“但是既然我们提到了钱,我想在考虑马尔维的问题之前谈谈我的议题。这和钱以及讨论新成员入伙都有关。”
这时,蒂娜·特卢姆波莉的左手按住马尔维搁在膝盖上面的右手,捏了一把,然后对他耳语道:“好好看着,宝贝。”马尔维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迅速把手放到了桌子上。他觉得蒂娜把手从他膝盖上拿走所花的时间太长了。终于她把手移开了,但是接着又放在桌上,靠着微微发抖的罗伯特的手。她发出咯咯的轻笑声,然后小声说:“别担心,宝贝,我不打算引诱你。”她又加了一句,“至少不是现在。”马尔维感觉到自己的面颊发红,他眼睛直视着前方,根本就不想理蒂娜。
“很好,雪伦,说来听听。”
“嗯,首先,”她的开场有些气势,“看看这间屋子,你们看到了什么?”这是个自问自答的问题,她马上自己做出了回答:“这儿所有的人,除了我和蒂娜,都是男性白人,而我是唯一的黑人警察。这有些不太合理。”
马尔维带着怀疑的神情看着激烈的辩论又进行了一个小时,有时争论几乎变成了尖刻的讽刺。一开始,大多数男孩——他们是这么自称的——认为雪伦的抱怨是种儿戏,所以引起了责难和嘘声。这些突然被中断了,雪伦站起来,大声说道:“不是,该死的,你们听着。第13分局还有三名黑人警察,他们也同样渴望能捞些外快。为什么这些人不能加入进来。不要跟我说是因为肤色原因而把他们拒之门外。哪怕你们是这么想的,最好也别说出来。”
她说话时带着的挑衅和蔑视让哈斯感到不安,他插进来。“不是,雪伦。这个讨论和肤色无关,而是关于经济问题。我们讨论的是为何要缩减钱的数额。”
“好,”她反问道,“那么为什么我们会考虑马尔维,因为他是个白人?”
“根本不是,雪伦。马尔维有资历。”听到这儿,罗伯特心生畏惧地想:听,说到这一点了,我和他们一样是个腐败分子。然后他想的所有事情是在对这些罪犯进行审理过程中播放这段录音时,这听起来会多么令人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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