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步步紧逼。“探员,是否你得出的结论是部分建立在霍尔特警司上交的手枪在1990年12月的某个时间里——即罗德里格斯兄弟的尸体被发现的同一段时间里——被使用过这个假设之上的?”
“是,先生。”
“那么这把枪是否在1991年4月由萨福克县警察局交给探员的?”
“是,先生。”
“而且在同一年5月末的时候你曾在萨福克县大陪审团前作证,你是在1991年4月和1991年5月间的某个时间进行的弹道测试,对不对?”
“是,先生。如果你让我想一下,我会告诉你准确的日期。”
格林板着面孔,把这一提议甩到一边,“撒切尔探员,你不觉得现在追求精确是否有点儿晚了?”
“我不明白。”
“那么,让我来帮帮你。在你做弹道测试前,那把枪存放在哪里?”
“在萨福克县警察局财物保管员的办公室里,做测试之前我才从那里拿出来的。”
“你有没有考虑过霍尔特警司在上交手枪之前对其进行的保养是否恰当?”撒切尔略显迟疑,格林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检查过该枪是否有砂粒或锈蚀?噢,对了,你对此项技术并不熟悉,它暗示那些因素可能会改变你的结论,对不对?”
“我没有就此仔细地对该枪做过检查,但是它看上去很干净。”
现在格林大声喊叫起来:“看上去很干净,正是如此!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彻底地查看一番,探员,因为你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最新发展,对不对?事实上,因为你对一把手枪——其唯一目的旨在把这个人的余生葬送在监狱里——只是草草地做了一番检查,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把枪的枪膛是否以某种方式受到了腐蚀的影响,对不对?”
戈斯起身说道:“法官大人,我们现在可以检查那把枪是否存在锈蚀、砂粒或受到腐蚀。”
“噢,坐下,戈斯先生。”麦克考恩法官脸露厌恶地回答说。
格林转向陪审团。“陪审团主席女士、女士们、先生们,也许年轻的戈斯先生头脑犯糊涂了,但是我想你们不会。在撒切尔探员做完了他那份不怎么令人满意的弹道测试后,再使人相信权威机构是否对这把枪做了些什么,例如清洗,也许有些太晚了!”格林接着说,“法官大人,我没有什么要问这位……专家的了。”他仔细地发出了这两个音节。
当格林完成质证之后,撒切尔离开了证人席。他脸上已没有多少容光,看起来面带悲哀般的困惑。戈斯说:“谢谢,探员,你干得不错。”
撒切尔突生怒火,他大声地说:“如果你能多花点该死的时间让我为作证做好准备,会好得多。”他的说话声大得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尤其是陪审团。
格林很少对他的对手慈悲为怀,除非他心里另有目的。他起身为戈斯申辩。他直接对这位耿耿于怀的警官说:“好了,好了,撒切尔探员,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缺点推给年轻的戈斯先生呢?也许现在是时候了,你该回去做你先前在萨福克县警察局的差事,是给违规停车开罚单?”
这位探员愤怒得脸色发红,像红甜菜,他转过身大声喊道:“去你妈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犹太人。”
这正是格林梦寐以求的,特别是当着陪审团的面。从七号陪审员斯坦博格太太的表情来看,他知道她对这句评论一点儿都不喜欢。
麦克考恩法官被激怒了,他站起来,手猛地指向撒切尔探员。撒切尔很快意识到其愚蠢之举带来的影响,试图道歉。法官立刻打断了他,命令说:“明天上午9点到庭向我们阐述一下本庭不该判你藐视法庭的原因。现在离开本庭。”
戈斯起身,大概想进行诉说,或者也许想就撒切尔的行为做一番解释,麦克考恩法官大声说道:“你坐下。”现在他对陪审团说,“陪审团主席女士、女士们、先生们,对此难听丑陋的言语、肮脏污秽的表现我深感遗憾。明天上午我会处理这位警官的,但是我必须向你们提示,在你们做出裁决时不应该受到此言行的任何影响,因为此言行虽然令人厌恶,却和此案件中的证据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觉得所有人要好好利用一下下午的时间。”他向法警示意护送陪审团离开法庭,并说道,“希望你们今天剩下的时间里过得愉快。明天上午11点我们继续开庭。”
最后一位陪审员离开、大门关闭之后,麦克考恩法官仍然站着,直接对格林说:“律师,你作为庭审辩护律师,我对你任何方面的能力都赞赏有加。但是你和我都清楚是你刺激了那位警员,意在让此种效果影响陪审团。我警告你,如果在本次审判余下的时间里,你试图使用同样的手段,你要自担风险。本次听审将休庭到明天上午11点。”
麦克考恩法官没有等着看拉里·格林的反应,格林也没打算回应。他的策略奏效了,当然他也不会在这位法官面前再次使用类似的手段,而有其他的计划去重挫年轻的戈斯先生的锐气。
当麦克考恩法官离开法庭的时候,克兰德一直走到把旁听席与律师席隔开的栏杆旁,史蒂文仍坐在律师席那里。克兰德倾过身,轻声说道:“嘿,年轻人,我们今天形势不错。”霍尔特绽放出笑容,他起身被带往牢房。他离开之前朝李·莫兰望去,笑了笑,又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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