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寿辉却总觉得魏济在前面偷偷的冷笑,到了河中心,他就忍不住问道:“魏老大,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魏济回过头来,一脸无辜,说:“寿辉,我几时笑了?”陈寿辉呆了一呆,接不上话。魏济就问道:“寿辉,开了一天会,也挺累的吧?”
陈寿辉又是一呆,支吾其词的说:“是,有一点。”
魏济似乎含着怜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声,又开始默默的撑着船。
陈寿辉几乎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句话,默默的愧疚的坐着。
古人说“无酒不成宴席,无色路上人稀,无财无人早起,无气必被人欺”,酒色财气或者真有它不可或缺的道理,颜色之美,观赏热爱或许也并不为过,然而贪恋其中,往往要被其害。陈寿辉自从经过那次销魂之后,心就像脱缰之马,一发而不可收拾了。每次面对他媳妇张兰他总觉得差强人意,所以几乎每一星期他都会过河一次。
每一次渡河魏济总是问:“寿辉,过河去开会啊?”每一次回来到了河中心魏济总会问:“寿辉,开了一天会,挺累的吧?”而且还会怜惜的看他一眼,然后叹一口气。陈寿辉隐约觉得魏济似乎什么都知道,所以对魏济再不敢粗声大气,甚至于很怕看他的眼睛。然而,他依然管不住自己,每一星期必去一次。
在他这么来来回回的第五次的时候,他在怡人宾馆里发了脾气。
那里有一个红牌的姑娘叫秀儿的长得有七分像马桂香,陈寿辉每次都会找她,然而这一次,却被和气的告知秀儿正在陪另一个客人,并且那客人包了她一整天。那侍应生还弯下腰,很谦卑的说:”要不,我给您再找一个更漂亮的?”
陈寿辉就在这时发火了:“你去告诉她,就说我来了,把那客人推掉!她告诉我说,只要我来了,她可以推掉任何人,你要知道,我可是专程来找她的!”
那侍应生腰弯得更低,语气也更加谦卑:“真的非常对不起,那们客人也是坐船远道而来的,而且他出的价钱也很高,脾气也很大,我想,这会非常困难。我看,您还是点别的姑娘吧,我们这里的姑娘都很漂亮的。您找另一个人会是另一种感觉!”
陈寿辉在这时开始急躁了,甚至想告诉那位地位低贱的侍应生,你可不要小瞧我,我不但拿得出来钱,我还是镇长!然而他终于还是忍住说了,但怒气却没有忍住,吼嚷道:“秀儿在哪儿,我自己去找她说。”
侍应生似乎被他的气势吓住了,脱口说道:“她在二号房。”看见陈寿辉马上往二号房走,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错误,上前谦卑的拦截道:“您不能去,这会很不好的!”
陈寿辉却一把推开了他,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二号房,伸手就去摇那门的扶手。
他的动静很大,里面的人很快被惊扰了。只听得一阵急躁的脚步声从里面出来,门很快打开了,一个人怒气冲天的立在门口,然而那人脸上的怒气维持了不过一秒,很快就僵住了,现出了尴尬的模样。
陈寿辉的怒气也很快僵住了,同样的现出尴尬的模样。
那里面的人是陈寿宜!
然而陈寿宜的尴尬却不似陈寿辉,只维持了不到两秒就立刻冰释了,他呵呵笑道:“哥,原来你也在,原来你也喜欢秀儿,呵呵,你的眼光不错,这妮子还真是不错,”说着冲里面叫道:“小豪,别躲在厕所里,出来,给你爸打个招呼!”
陈寿辉闻言怔住了,觉得天眩地转,几乎要昏倒。
磨磨蹭蹭了一半天,陈豪从厕所里慢慢腾腾的走了出来,满脸犯错求饶的表情。
然而陈寿辉却完全没有了惩罚人的勇气和精力,他自己也是满脸犯错求饶的表情,他呆站着,冷汗突突的冒,过了半晌,终于觉得要说点什么,于是平生第一次对儿子说了很软很软的话:“别,别,别告诉你妈!”他说了之后又觉得这话很多余,而且太有损他作为父亲的形象,有些后悔,但却又补救不回来了。
十三
这时陈寿宜却很镇定,他用一手摸了摸额上初愈的伤疤,一只手冲陈豪摆了摆,说:“小豪,你不是还有点儿事吗,你先去忙吧,我和你爸说点儿话。”又冲里屋的两个小姐说道:“今天便宜你们了,你们回避吧,我和我哥聊聊家常。”
陈豪自是遇赦般的飞快逃离了。在这时就听得一阵穿衣整裙之声,陈寿辉久已熟悉的妓女秀儿和另一个姑娘一起似笑非笑的从里面出来了。秀儿走到陈寿辉面前,暗里拧了一把他的大腿肉,然后回过头来冲他浪浪的一笑,千般风情,一时顿生,陈寿辉此时是百感交集,看着这一切,竟是哭笑不得。
陈寿宜把陈寿辉请进屋,顺上关上门,指着床,说:“哥,床上坐。”
房间内共有两张床,此时被盖都挺凌乱,可以想见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陈寿辉迟疑着寻到一张床坐了下来,陈寿宜已经递上香烟,笑嘻嘻的说:“哥,抽烟。”
陈寿辉恍然的接过来,陈寿宜却躬下身为他点火,陈寿辉就迟钝的去就火,忍不住问:“刚才,是谁和秀儿,是你还是小豪?你们,你们怎么能在一个房间里,你们可是叔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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