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芳不说话,但神色缓和了,应该算是默认了。
陈寿宜语重心长的又说道:“所以说你们女人不懂得这些弯弯儿绕的事儿。我送我大哥一条项链,我大哥要送我一个大工程!孰轻?孰重?”说着就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光去引逗龙芳说话。
龙芳是深明大义的,她的神色更缓和了,但还是没有话。
陈寿宜挺有耐心的继续说道:“我想,我的老婆是最懂事儿,最。。。”
“别说了,算了。”龙芳不想再听了,于是终于说话打断了他。
陈寿宜也展颜笑了起来:“我的老婆果然是懂事儿!放心,你老公一定给你一条更粗更好的,不就一条项链吗?改天你要是有时间,我陪你县城去转转,金的银的,带钻的镶玉的,你就随便挑!”
龙芳终于破涕为笑了。冲里面叫道:“小军,洗脚水打好没,你放在哪儿,我来端!”
全家人洗完了脚,就关了门睡觉了。也不知是否因为“金的银的随便挑”带来的蛊惑,龙芳看着躺在身边的丈夫特别的顺眼,特别的热情,总用身体来引陈寿宜。
而陈寿宜的热情全部在白天的时候消耗在了怡人宾馆,此时身体已经如同中干之木,忙用他最拿手的方法婉拒着对方。这方法果也凑效,龙芳终于睡去了。然而上了三更的时候,龙芳又故态复萌,陈寿宜又只有故技重施,再次让龙芳睡去了。但是到了四更的时候,龙芳又一次热情的用身体把他唤醒了。
“不行,太困了。”陈寿宜觉得得恐怖,装出睡意很浓的样子,说。
而龙芳在这时却变得不依不饶了,她开亮了床头灯,大声说:“陈寿宜,你给我说清楚。”
“什么?”陈寿宜一脸无辜。
“你都好多天没回来,一回来就这副死样子,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了?”龙芳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那鼓动的胸脯就贴在陈寿宜身上。
“我给你说,我只是太累了。”陈寿宜像是央求。
“不行,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和别人。。。”
龙芳话还没说完,陈寿宜就使出浑身解数,翻过身来,将龙芳压在自己身下了,同时拿嘴巴堵住了龙芳喋喋不休的嘴。
其实这一晚,陈寿辉也睡得不踏实。他一上床在脑子里就放电影一样过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小豪,秀儿,陈寿宜,书记,桥,项链。。。。尤其是陈寿宜所表现出的超强的亲和力,让他们两兄弟乃至两家人看上去如此和谐,以及他对陈寿宜态度的急转,更是令他觉得很荒唐。
而这时张兰忽然发怔的从床上爬起来,开了床头灯,对着床头镜将那条项链重新佩戴上,前后左右上下的扭了扭头,并且冲他说:“好看吗?”
陈寿辉点了点头,说:“好看。”
张兰就笑了,说:“你真舍得给我买?是不是你兄弟为了巴结你这个大书记,故意送的?”
陈寿辉惊讶于张兰的聪明,忙解释道:“不是,是我托他买的,只是还没给钱。”
张兰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说:“你有这心就好。——只是,他恐怕也不会找你要钱了,你都要当书记了,他想巴结还巴结不过来呢!”说着,她就得意的笑了起来。
陈寿辉含糊的点了点头,说:“我困了,先睡了。”
张兰忽然按住肚子,叫道:“哎呀,我肚子疼,今天吃得太撑了。不行,我得上厕所。”说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张兰寻厕所去了。
三更之前,张兰在厕所里四进四出,让陈寿辉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三更他实在扛不住了,虽然张兰还在出出进进,他终于睡了。
但是他睡得也很不踏实,他老做梦。他开始梦见自己终于当上书记了,许多人都来庆贺,鞭炮响个不停,打拱的打拱,作揖的作揖,他就春风得意的向人家还礼,而这时秀儿却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指着他说:“我来告诉你们,这个人是个伪君子!”他立刻吓出一身汗,人就从睡梦中惊了过来。他就看见灯还亮了,张兰在痛苦的按着肚子,而自己的全身都已经汗湿了。
“你睡吧。”张兰不知道他做梦,以为是自己害丈夫没法睡,愧疚的就说。
陈寿辉没有答话,闭上眼接着睡。然而梦又来找他了。这次他梦见他儿子陈豪似笑非笑的对着他笑,不一会儿,又看见陈豪趴在秀儿身上光着身子上下蠕动,他吓得要喊出来,他刚喊出半句,却立时又看见陈寿辉趴在张兰身上上下蠕动,他就只觉得心慌,一口气接不上来,那半句就梗在心口了。
好在这时张兰及时的推醒了他。
“怎么了?”张兰满脸关切。
“做了个噩梦,没事儿,没事儿。”陈寿辉看见了张兰,有些放心的说。
这接下来,张兰的肚子消停了,终于睡去了,然而陈寿辉却睡不着了。整个贤达镇都是一片寂静,陈寿辉觉得只有他一个人醒着。而这清醒是痛苦的。
好在他终于得了救赎,有几条不甘寂寞的狗,终于在这静夜里扯着喉咙呜呜的叫了起来,声音清脆悠远。到四更天的时候,陈寿辉终于睡着了。
到天快亮的时候,陈寿辉就隐隐约约的又做梦,梦中似乎有河,有桥,还有魏济,仿佛还有童声不停在念诵说:“河上人架桥,河中鬼撑舟”。那声音似乎很真实,又似乎很虚幻。他自己在这半梦半醒间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他觉得仿佛被鬼纠缠了,又觉得其实不是鬼,是自己的思想太乱了,对此他感到很沮丧。好在不久鸡就开始打鸣了,这雄壮的声音据说是镇邪驱鬼的,所以,陈寿辉终于又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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