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教授略顿了一顿,进一步说明:“现在有些风水学的书,说是赖布衣、刘基所著,但从文体及内容看,我认为是后人伪托之作,目的是引人注意,产生怀古崇源的心理。”
“这本《鲁班经》该不会也是假的吧?”古石踌躇道。
“这本书中常出现七言诗句,而七言诗体是唐代才确立的,鲁班所处的春秋时代,根本写不出这种文体。”侯教授微微一笑,把书翻开,指着上面的文字说,“又如这句‘桂叶藏于斗中,主发科甲’,更是明显的漏洞,因为科举考试至迟是在他死后数百年的唐代才开始,所以鲁班的书中不可能有‘科甲’这个名词的出现。”
“唉。”古石叹息道,“教授,什么时候你写本这方面的书就好了。”
侯教授把书合上,笑着递给古石说:“虽然《鲁班经》不是鲁班的遗著,但我认为这本书仍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绝不是全属无稽之言。”
“我们部门有好几位同事,现在都去南方发展了。”古奕离开座位,将茶壶重新续满了水,“教授既然已经退休了,为什么不愿去南方,和你的孩子一起生活呢?”
“这里可是块宝地呀,我这把老骨头就打算葬在这里了。”侯教授忽然叹了口气道,“同其他人我只说是故土难离,其实我是在盼望有一天龙能飞回来呀。”
“龙!”古奕吃了一惊,半晌才试探着说:“在风水学中,将一座高低起伏、四环曲折的山或丘陵看作是条龙。”
侯教授点了点头,似乎感到很满意,做了一个手势,让古奕继续说下去。
“最初,我在学习风水术时,认为良好的风水提供的不过是一种机会,是一个人可望从生元之气中受益,并利用这种活力去达到目标,从而获得成功和健康。”古奕重新坐下,认真地说,“但后来我又发现,不同的形体可以产生不同的能量,即风水不离阳阴五行,金圆木直水曲火尖土方,方圆曲直尖代表了土金水木火五种本原的能量,风水其实就是这五种力量的生克制化。”
“不错,圆的山属金,曲的山属水,正是以形状决定能量的本质。”侯教授不住点头道,“这种能量进入一定的环境后,就成为环境场,因为人体有生物磁场,当二者相遇后,环境场就对人产生了或好或坏的作用。”
“不过后来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发现用科学的方法,很难解释得通。”古奕低头想了想说,“古人建都建城,历来都将风水放首位,例如,北京城的建设就是按照天上的星相来建造的,紫禁城正对着紫薇星。这里是爱新觉罗氏的龙兴之地,我一直弄不明白,龙脉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石在一旁望着古奕,大感惊讶。
“本地的故宫,原名盛京宫阙,后称奉天行宫。”侯教授徐徐道,“其实所谓的龙脉,就是一块极好的风水之地,除了要生机盎然,具有波涛起伏的地势和龙的气势外,还必须有从红到黄一系列的土质。”
“民间有个传说,说努尔哈赤深信‘传统风水’。”古石接口道,“当年,努尔哈赤率领八旗大军挺进辽东后,将都城也从赫图阿拉迁到了辽阳。然而没住几年,他却又突然提出要迁都盛京,虽然诸亲王、臣子强烈反对,但他坚持自己的主张。据说,努尔哈赤仓促迁都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听从了风水先生的指点。”
“噢!风水先生是如何指点的?”古奕好奇地问。
“当时,努尔哈赤为了保住龙脉王气,分别在东京城的西南角修建娘娘庙,在东门里修建弥陀寺,在风岭山下修建千佛寺,是想用三座庙压住神龙。”古石讲解道,“但是,三座庙宇只压住了龙头、龙爪和龙尾,城里的龙脊并没被压住,龙只要一拱腰,就会飞腾到浑河北岸,于是他又在龙潜之地再修造新城池,并将此城命名为‘奉天’。”
侯教授补充道:“浑河古称沈水,在风水术中,河的北岸为阳,所以才会又称‘沈阳’。”
侯教授顿了一顿,又继续说:“按‘传统风水’的说法,龙脉之地不仅对人将来的运势有很大的影响,从国运大势上说,谁占据了这里,谁就能当皇帝。像当年的‘东北王’张作霖,率奉军入关,打败各路军阀后,登上了当时最高国家元首——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的宝座。后来,因为日本人占据了东北,之后近乎占领了整个中国……”
古奕忍不住打断了侯教授的说话,不解地问:“据我所知,如先人的墓穴位于所谓的龙脉风水之地,会对其子孙后代大有裨益,日本不过是入侵的蛮夷,又怎么会……”
“不错,那是因为日本沾染了龙的王气。”侯教授沉声道,“不然的话,中国怕是有亡国之险了。”
古奕点头道:“在随后三年的解放战争中,也是因为共产党首先占领了东北,所以最终一统江山。”
“可惜那是一条游龙。”侯教授挥了一下手,讲话有些急促起来,“建国后,因为诸多原因,龙脉遭到了人为的破坏,这条龙一飞而去,使这里一度竟成为全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
52书库推荐浏览: 盘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