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徽动了动胳膊腿,除了有些酸痛外倒没有伤筋动骨的痛感,于是摇了摇头。一摇头,就觉得头重得很,原来安安他们帮程徽擦了个澡,可沾满了泥浆的头却不好洗,只好先放她躺着,等醒来再说。
“小妹子,水都烧好了,过去洗洗吧!”一个微胖的农村妇女笑嘻嘻的站在门口招呼两人。安安连忙笑着道谢,又告诉程徽她就是王华东的老婆,姓文。程徽赶忙文姨长文姨短的谢了半天,哄得那女的笑眯眯的,直说这城里的妹子就是会说话。
一会,洗掉了头发上的淤泥,程徽终于觉得清爽了许多。赶到客厅时,晚饭已经开始了。
村里人好客,见程徽两个是从外地赶来又受了惊吓,晚饭还特意宰了只鸡给她俩压惊洗尘,邻居也没闲着,带着自己的菜就凑到了王家的客厅里,本来只有两口子在家的王家,一下子凑了十多个人,文姨干脆搬出宴客的大圆桌子,十多口人围着大桌子,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热闹非凡。再加上安安嘴甜,一口一个大爷叔叔,叫得村里的人都快拿她当自家人看了,程徽也跟着沾了不少光,一条肥嫩嫩的鸡腿刚吃完,就有人地往她碗里添排骨。
“我说小妹子,你们怎么会走了那条路啊?”邻居家大婶不解地问。
“还不是一个老伯指的路,我们第一次来,哪知道那不是人走的。”安安笑道,“刘婶,那老伯是村里人吗?”她话音刚落,原本融融恰恰的气氛一下子冷了。满桌的人都噤了声。程徽不明所以的跟安安对了对眼神,不知道刚才说错了什么。
冷了好一会场,刘婶才强笑着问两人那老伯的穿着容貌,安安跟程徽据实以答,没料到气氛更是冷,席间的人不但都不说话,连之前的欢笑也收敛了起来。
程徽不知所措,倒还是安安机灵,连忙端了酒杯,感谢王叔救命之恩,说完,仰着脖子一口气干了。王叔见她干得爽快,豪气顿生,一咕噜,也灌下一杯。席间的气氛这才松动。
村民也回过神来似的轮番给两人敬酒。程徽跟安安酒量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可又不敢拒绝,只好笑着一杯杯往下灌。等散了席,两人已经醉得走路都摇摇晃晃了,回到屋里,喝大了的安安倒头就睡了,程徽也晕得站不住脚,蹭掉鞋子爬上床,迷迷糊糊间却听见有人在房子外边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程徽心里一紧,酒登时醒了一半,无奈喝得身体瘫软,只得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
“老王啊,我看这两个妹子来头邪乎!老于他爹去年就死了,怎么会在村口指路呢?”刘婶的声音。
“就是!这两小妹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居然一点伤都没有喱!说着都叫人不信!”这个声音是隔壁胖大叔的。
“不会吧!人家可是大学生!学生证上印得明明白白的,怎么会有假?”王叔似乎不信。
“倒不是说她们……诶!只怕是,只怕是……”刘婶叹了口气,可“只怕是”后边的内容却压低了声音,程徽怎么也听不清楚。只怕是什么呢?她想着,刚才梦里的场景又在眼前闪现。
“大家都回去吧。明天我们找郝大爷问问,咱村里就属他年纪最大,懂得也多。我们在这里瞎想也想不出个东西来。”王叔说完,村民们似乎觉得有道理,渐渐的散了。王叔在门口站了会也回屋睡去了,程徽听见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心又放了下来。很快,酒后的困劲一波波涌上来,程徽又迷迷糊糊的了,可是就在这时,她朦朦胧胧的听见门外又有些细细碎碎的响动,待仔细听时,声音却又没了,好像刚才的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猜错了吧~白昕没有出现~~嘿嘿
夜双灯第三章
一夜无梦。
程徽跟安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窗户门都关着,程徽觉得屋里憋闷的慌,走到窗前去推窗子,一推,竟然推不开,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程徽一下子全醒了,想起昨晚临睡前模模糊糊听见的动静,心里一阵慌乱。连忙贴着玻璃往外边看,只见窗户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钉了几支翠色的钉子,像是竹子做的,难怪推不动!
“徽徽,你干嘛呢?”安大小姐梳妆完毕,看见程徽贴着玻璃不知看什么也好奇地凑过去。只一眼,安安的脸色就全变了,只见她怒气冲冲的冲到门前,一副要出门跟人理论的样子。可没料到,门外不知道被做了什么手脚,同样开不开。安安气愤地试了好几次后,愤怒转为无可奈何的好笑。
“安安,你怎么了啊?”程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忍不住问。
“我……”安安一手拍了拍额头,一副被弄得无语的表情,一屁股坐到床上,哭笑不得,“徽徽,你知道窗户外边钉的是什么吗?我老家管那叫定魂针,专门用来对付化成人形作恶的鬼!天哪,还钉了七个!你说好笑不好笑?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一帮白痴!愚昧!我要是鬼都懒得吃他们!”
安安神情激动,声音大得很,程徽透过玻璃看见王叔和文姨朝她们这屋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帮多事的村民。于是连忙回身拉了拉安安示意她小点声。
安安一把挥掉程徽的手,声音更大了些,像是特意说给外边的人听的:“我知道你们在门外边放了什么,不就是在门槛上钉了一根长七寸的竹枝,再往门缝里塞些撒了盐的香灰、符纸……哦对了,你们不是把我们当恶鬼了吗?怎么不再削根桃木插上?两头可要削尖了,省得插不死我们两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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