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时候,安安激动得面色潮红,说话跟放炮似的,劈里啪啦。程徽有点奇怪,安安的脾气不大,同寝两年多都没见过她发这样大的火,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有那些驱鬼的方法连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的这样清楚?
程徽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刚要开口问安安,安安却突然又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坐着,半晌才盯着地面没有表情地说:“你很奇怪吧,我怎么这么激动。其实我小时候在老家也被人当成鬼附身,关过黑屋子,更过分的还把我绑在桃树上拿艾草熏。我那时候才不到五岁 。”
原来如此,这丫头小时候还遇见过这样的事!也难怪她这么激动,幼年时的阴影是最难抹去的。程徽想着心疼的抱住安安,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安安感激地冲她一笑,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门就开了。一个看上去大约有七八十岁的老头站在门口,指挥着王叔夫妇把竹钉拔掉,扫干净门前洒的香灰和盐,他自己则扔掉了门口插着的竹枝,程徽瞥了一眼,果然是约摸七寸的样子。
“小姑娘,受惊了吧?”老爷爷笑起来慈眉善目的,安安就是火气再大也发不出来了。程徽连忙拉着安安站起身来,请老爷爷坐下。
老头笑着摆了摆手,自己拿条凳子坐下,又招呼外边的村民们进来。等十几号人把小屋挤得满满当当的时候,老头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小姑娘,你们也别怪他们,他们这么防着你们也是有缘故的,别看我们这村小,可年头却不短了,宋太祖的时候,老祖宗就在这里住下了。要说这村里的传说,那可是比满山的竹子还要多哩!”说着拿出烟袋来,在凳子腿上磕了磕。程徽讨厌烟味,特别是这种古老的烟袋里冒出的烟,一点上,要是在不通风的地方,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看到老头准备点烟不由自主地干咳了两声。
听见她干咳,老头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她。程徽跟他的目光相对的时候,不免惊了一惊。老头满脸的褶皱不说,眼皮松得都快把不大的眼睛遮了个大半,浑浊的眼珠子透着一条细小的缝直瞅着她。程徽尴尬地笑了笑,刚想说自己嗓子痒搪塞过去,老头却又把火给灭了。
“以前总是喜欢边说故事,边抽烟,现在年纪大了,有些习惯一下子也改不过来。不过我知道你们这样的城里姑娘闻不惯这烟味,我不抽,就是说说话也得含含烟嘴,心里踏实。”说罢,老头嘬了一口烟嘴呵呵笑起来,满屋子人见了也跟着笑。
“小姑娘,你们是看上了我们双灯的风景跑过来玩的吧,可是你们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双灯吗?”老头说着又嘬了一下烟嘴。
程徽和安安对望一眼,摇了摇头。她们也曾奇怪过,为什么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会有一个这么正规的名字。
老头笑得慈祥,嘬了嘬烟嘴就说开了:“传说在宋太祖年间,有个书生进京赶考落了榜,落榜的书生原来在家乡那是以神童出了名的,落榜回家吧,一来觉得没脸面见父母,二来害怕乡亲们笑话,于是就在路上慢慢磨蹭,拖一日算一日。有一天那书生到了双灯,当然,那时候这里还是个没有名字的地方。虽然没有名字,但风景是一点不差,书生被风景迷住了,忘了赶路,把一整天时间都花在游山玩水上,直到黄昏将至才猛然想起在这荒山野岭的根本没处过夜。
想到这层,书生惧了,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可就是不见人家。山风刮过竹林那叫一个阴森,跟着就迷了路,那时候山里可是有狼的,一对绿莹莹的眼睛就在山头盯着书生看,百无一用是书生,连生火防野兽也不会,只知道在山里乱窜。可就在他近乎绝望的时候,看到了两点灯光。那哪是灯啊!简直就是救命的菩萨!书生想也没想就朝着灯直奔了过去。
到了跟前,发现竟然是一座精巧雅致的宅子。书生想啊,这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漂亮的宅子呢?莫非是狐狸的幻术?书生正想着,宅子的门自己就开了,好像知道有人来了一样。书生吓得转身要跑,却听见门里又人在笑。他回头一看,竟然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漂亮少女。一人手里持着盏灯,好像专门在迎接他。书生本来是很害怕的,可是看这两个少女漂亮得跟天仙似的。心里又琢磨了,仙女怎么能害人呢?于是干脆跟着两个少女进了宅子。
一进门才发现,这两个少女真是在等他一样,屋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好酒好菜。书生玩了一天,刚才又受了惊,一看这酒菜肚子就不客气地叫起来。两个漂亮姑娘拉着他又是敬酒又夹菜,书生酒足饭饱后就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昨晚的宅子呀美女呀都没了影,他躺在树林间,包袱好好的枕在脑下,旁边还放着两盏灯笼,书生一看,可不就是昨晚那两个姑娘打的灯笼!再一摸包袱,东西非但没少,还多了锭银子,脑子也出奇的清楚起来,好像比先前的还要灵光。书生知道是遇见了仙人,连忙对着灯笼磕了三个头,带着包袱就回了家。回家后刻苦攻读,后来果然高中了,再往后好些年,告老还乡的书生没有回家乡,而是带着子孙在这里定了居,因为他当年全凭那两个持灯少女救了命,便给这里取了个名字叫做‘双灯’。”
老头一口气说完,周围的村民们相互瞅着,像是在奇怪老头干嘛讲这么个神神道道的故事,王叔笑着对老头说:“郝大爷,原来我们这地方还有这故事呢!以前怎么没听您老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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