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过头?不!我很冷静地担心着可能被人射杀的问题!”
“如果咱们会被射杀,我敢说艾格妮丝肯定会提到的。她很擅长这方面的预言。”安娜丝玛漫不经心地翻找着卡片。
“你知道。”她一边说,一边把卡片当成扑克,切牌,洗好,”我在什么地方读到过,有个教派相信电脑是恶魔的工具。他们说末日之战的发生,就是因为敌基督特别精通电脑。显然《启示录》的某个章节提到过这个问题。我想我肯定是在最近的报纸上看到的……”
车子猛然停住。
空军基地看起来破败不堪。几棵大树倒在入口处,有些人开着一辆挖掘机正试图把它们移走,当班的卫兵漠不关心地看着他们。卫兵听到刹车声,半转过身来冷眼望向这边。
“好了,”牛顿说,“拿张卡。”
3001.在鷹巢之後,倒下—株高大岑樹。
“就这些?”
“对。我们一直以为它讲的是俄国革命。沿这条路往前开,然后左转。”
他们拐进一条狭窄小路,基地围墙就在左手边。
“停在这儿。这儿总有很多车,谁也不会注意。”安娜丝玛说。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本地的情人小径。”
“难怪它看起来像是用胶皮铺成的。”
他们沿着树篱掩映下的小径走了一百多码,来到岑树前。艾格妮丝说得对、它很大,就倒在围墙上。
有个卫兵坐在树上抽着烟。他是黑人。牛顿每次看见美国黑人都会觉得内疚,生怕他们为两百多年的奴隶贸易责骂自己。
他们走过去时,那人站起身,接着又放松下来,随随便便地站在那儿。
“哦,嗨,安娜丝玛。”他说。
“嗨,乔治。可怕的风暴,不是吗?”
“说得没错。”
他们继续往前走。乔治目送他们离开。
“你认识他?”牛顿假装满不在乎地说。
“哦,当然。他们有几个人偶尔会到酒吧来。干干净净的,挺招人喜欢。”
“咱们要是直接走进去,他会开枪吗?”牛顿说。
“他可能会用枪指着咱们,做出威胁姿态。”安娜丝玛说。
“对我来说足够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艾格妮丝肯定知道点什么,所以我估计咱们在这儿等着就好了。现在风停了,天气还不算太糟。”
“哦,”牛顿看着地平线上聚积的云层,”尽管相信好心的老艾格妮丝吧。”他说。
亚当蹬着脚踏车,沿大路匀速前进。狗狗追在后面,出于兴奋时不时张嘴去咬后轮。
噼里啪啦一阵响动,佩帕从她家车道骑了出来。她的自行车很容易辨识。佩帕认为用衣夹把一片纸板巧妙地固定在车轮上,有助于提高车子性能。镇上的猫咪早都长了记性,离她两条街远就要采取规避动作。
“我想咱们可以从畜牧商人小径插过去,然后进入圆颅党森林。”佩帕说。
“都是泥。”亚当说。
“没错,”佩帕紧张地说,“那地方全是泥巴。咱们应该沿着白垩矿坑走,因为有白垩,那儿总是干的。然后从污水处理厂过。”
布赖恩和温斯利戴从后面赶了上来。温斯利戴的黑色自行车闪闪发亮,感觉有模有样。布赖恩的车可能曾是白色的,但所有颜色都被—层厚厚的泥巴盖住了。
“管那地方叫军事基地,真是傻透了。”佩帕说,“我在他们的开放参观日进去看过,根本没有枪啊、导弹什么的。只有按钮、刻度盘和军乐队。”
“对。”亚当说。
“按钮和刻度盘可不怎么像军事基地。”佩帕说。
“我不知道,真的。”亚当说,“用按钮和刻度盘能干出来的事儿,可以吓你一跳。”
“我在圣诞节得到一套工具,”温斯利戴主动说,“全是电子元件。里面也有些按钮和刻度盘。你可以做个收音机,或者会哔哔响的东西。”
“我不知道。”亚当若有所思地说,“我在想的是,也许会有某个人侵入世界军事通讯网络,告诉所有电脑之类的东西开始打仗。”
“靠,”布赖恩说,“酷毙了。”
“有点。”亚当说。
成为下塔德菲尔德居民委员会主席,是一种高贵而孤独的命运。
又矮又胖的R·P·泰勒先生,正心满意足地大步走在乡间小径上,身边跟着他妻子那条玩具贵宾犬莎茨。R·P·泰勒一惯能明辨是非,在他的生活中不存在道德上的灰色地带。但他并不满足于得到明辨善恶的天赐,还认为自己有责任把它告诉全世界。
临时讲演台、论辩诗歌和大幅海报都不合他的胃口。R·P·泰勒选定的论坛是《塔德菲尔德广告报》的读者来信专栏。如果邻居家的树不管不顾地把叶子落在R·P·泰勒的花园里,他首先会认真仔细地把它们扫起来,放进盒子,然后将盒子搁在邻居家门外,再附上一张措辞严厉的便条。接着,他会给《塔德菲尔德广告报》写封信。如果他看见年轻人坐在小镇绿地上,听着随身听自得其乐,就会认为自己有责任指出他们行事不当的地方。在被一通嘲讽赶走之后,泰勒先生会以《道德的沉沦》或《今天的年轻人》为题给《塔德菲尔德广告报》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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