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像个火山口!”牛顿喊道,“什么东西?”
“不管是什么东西,显然特别生气。”安娜丝玛说。
吉普车里,克鲁利不住咒骂。亚茨拉菲尔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肩头。
“这里还有人类。”他说。
“对,”克鲁利说,“还有我。”
“我是说,咱们不能把他们卷进来。”
“哦,那么……”克鲁利很快把嘴闭上。
“我说是,你仔细想想,咱们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你和我,这么些年,这样那样的事。”
“咱们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克鲁利嘟囔道。
“对。那又怎样?历史上很多人都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看看他们惹下了多大麻烦吧。”
“你不是想说,咱们应该试着阻止他吧?”
“你还能失去什么?”
克鲁利刚要开口反驳,就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了。所有能失去的东西,他都已经失去。考虑到现在招惹上的麻烦,谁都没法再加大惩罚力度了。克鲁利最终感到自己解脱了。
他往椅子底下摸了摸,发现一根轮胎撬棍。它没什么用处,但话说回来,什么东西都没用。实际上,如果拿着像样的武器面对撒旦,情况会可怕得多。它也许会让你抱有一丝希望,而那只会更糟。
亚茨拉菲尔捡起战争丢下的长剑,若有所思地掂了掂分量。
“上帝啊,我已经有好多年没用过这玩意了。”他嘟囔道。
“大概六千年。”克鲁利说。
“没错,”天使说,“毫无疑问,那是多好的日子啊。过去的好时光。”
“算不上。”克鲁利说。轰鸣声越来越大。
“那年月,人们知道好歹。”亚茨拉菲尔沉浸在回忆中。
“哦,是的。回想起来,也没错。”
“啊。是的。捣的乱太多了!”
“是啊。”
亚茨拉菲尔举起长剑。只听“砰”的一声,它像镁条似的冒出火花。
“只要你学会了该怎么做,就永远不会忘记。”他说。
天使冲克鲁利笑了笑。
“我只想说,“他说,“如果咱们不能幸免,那么……我知道,在你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丝善良的火花。”
“说得好,”克鲁利讥讽道,“真让我感动。”
亚茨拉菲尔伸出手。
“很高兴认识你。”他说。
克鲁利把它握住。
“有缘再见。”他说,“对了……亚茨拉菲尔?”
“嗯。”
“记住我这句话。我也知道,在内心深处,你还是挺混蛋的,混蛋得招人喜欢。”
一阵刮蹭声响起,他们被某个矮小的动态物体挤开了。是沙德维尔,正果决地挥舞着雷电枪。
“俺信不过侬们。侬俩娘娘腔南蛮子,估计连酒桶里的瘸腿老鼠都对付不了。”他说,“咱跟谁打?”
“恶魔本尊。”亚茨拉菲尔言简意赅地说。
沙德维尔点点头,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他把枪放下,摘下帽子,露出所有街巷斗士都熟识乃至惧怕的额头。
“一猜就是。”他说,“这么着,俺用手就中。”
牛顿和安娜丝玛看着三个人晃晃悠悠离开吉普车。沙德维尔走在中间,他们看起来像个艺术体的W。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去?”牛顿说,“他们……他们是怎么回事?”。
亚茨拉菲尔和克鲁利的大衣沿接缝撕裂。如果你必须离去,那最好是以真身上路。洁白的羽翼伸向蓝天。
跟通行的看法不同,恶魔的翅膀和天使完全一样,只是通常梳理得更加整齐。
“沙德维尔不能跟他们走!”牛顿摇晃着站起身。
“谁是沙德维尔?”
“他是……是个老头子,神得很,你肯定不会相信的……我得去帮他!”
“帮他?”安娜丝玛说。
“我发过誓什么的。”牛顿含含糊糊地说,“好吧,差不多算个誓言。而且他提前给了我一个月的薪水!”
“那么,另外那两个是谁?你的朋友……”安娜丝玛突然愣住了。亚茨拉菲尔半转过身,侧影终于对上了号。
“我就知道以前见过他!”安娜丝玛喊道。地面上下抖动,她扶着牛顿站了起来。“快来!”
“但有某种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如果他弄坏了那本书,你说的就他妈的没错!”
牛顿摸了摸自己的翻领,找到那根军用大头针。他不知道这次要对付的是什么东西,但这根针是他唯一的武器。
他们跑了起来。
亚当向周围看。
他向下看。脸上露出
恰到好处的天真无邪。
的确有一瞬间的矛盾。
但这是他的强项。
最后总会是他的强项。
他抬起一只手
画出一个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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