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嗡是。”别西卜说完这话,将狂怒的面容转向克鲁利,“我会把你在这件事嗡中的行为报告上去嗡,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他又瞪着亚当说,“而且嗡我不知道你父亲会怎么说……”
雷鸣般的爆炸声突然响起。沙德维尔已经被极度兴奋的情绪困扰了好几分钟,他终于略微控制住颤抖的手指,扣下了扳机。
一片霰弹从别西卜刚才所在的地方飞过。沙德维尔永远也不知道,这—枪没有命中是多大的运气。
天空波动了一下,变回单纯的天空。地平线附近的云层开始消散。
特蕾西夫人打破了沉默。
“他俩可真怪。”她说。
她并不是想说“他俩可真怪”;她真正想说的话可能永远无法表达出来,除非通过尖叫。但人类的大脑有极强的恢复力,而“他俩可真怪”这种话就是快速康复过程的一部分。用不了半小时,特蕾西夫人就会认为自己只是喝多了。
“都结束了,你说呢?”亚茨拉菲尔说。
克鲁利耸耸肩。”恐怕对咱们来说还没完。”
“我想你们不用担心。”亚当郑重其事地说,“你们俩的事我都了解,别担心。”
他望向三个伙伴。他们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后退。
亚当似乎想了一会儿,然后说:“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但我感觉,如果所有人都忘掉这件事,应该会更快活些。不是完全忘记,只是记不清楚。然后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但你不能就这么走掉!”安娜丝玛挤上前来,“想想你能做的事!好事。”
“比如说?”亚当疑惑地说。
“哦……首先,你可以把所有鲸鱼都弄回来。”
亚当把头一歪。“这能阻止人们捕杀它们吗?”
安娜丝玛有些为难。要是能说”是的”就好了。
“如果人们开始屠杀它们,你又会让我做什么?”亚当说,“不,我现在似乎已经摸清门道了。一旦我开始动起来,就永远别想停。在我看来,最合理的方法是让人们明白,如果他们杀死—条鲸鱼,就会得到一条死鲸鱼。”
“这是很负责任的态度。”牛顿说。
亚当扬起一条眉毛。
“只是人之常情。”他说。
亚茨拉菲尔拍拍克鲁利的背。“咱们似乎捡了条命。”他说,“你想想看,要是咱们完全胜任自己的工作,那该有多恐怖。”
“唔。”克鲁利说。
“你的车还能开吗?”
“估计需要修理一下。”克鲁利说。
“我在想,咱们也许应该把这些好人送到镇上去。”亚茨拉菲尔说,“我欠特蕾西夫人一顿饭。当然,还有她的男朋友。”
沙德维尔扭头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特蕾西夫人。
“他说的是谁?”中士问道。
亚当走到”他们”身边。
“我觉得咱们该回家了。”他说。
“但到底出了什么事?”佩帕说,“我是说,所有这些……”
“全都不重要了。”亚当说。
“但你可以帮助那么多……”安娜丝玛说话时,他们已经向自行车走去。牛顿轻轻拉住她的胳膊。
“这不是好主意。”他说,“明天是咱们新生活的第—天。”
“你知道吗?”她说,“在所有我特别讨厌的陈词滥调中,这句话排第一。”
“不可思议,不是吗?”牛顿快活地说。
“为什么你的车门上涂着大盗迪克·托平的字样?”
“这是个笑话,真的。”牛顿说。
“哦?”
“因为我所到之处都会造成交通堵塞。”他可怜兮兮地嘀咕着。
克鲁利沉着脸,看着吉普车的方向盘。
“你那辆车的事,我很遗憾。”亚茨拉菲尔说,“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它。也许如果你使劲集中注意力……”
“不可能跟原来一样。”克鲁利说。
“我想也是。”
“我买来时,它还是辆新车,你知道。它不止是辆车,更像是某种贴身潜水服。”
他抽了抽鼻子。
“什么东西烧着了?”他说。
一阵微风卷起尘土,又把它们放下。空气变得闷热沉重,所有东西都凝在其中,像果酱里的苍蝇。
克鲁利扭过头,看到亚茨拉菲尔惊恐的表情。
“但已经结束了。”他说,“不可能现在发生!那……那件事,正确的时机什么的,都已经过去了!结束了!”
地面开始颤动。声响仿佛一辆地铁驶过,但这下面没有地铁。它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准备钻出地面。
克鲁利发疯似的摸索着换挡器。
“这不是别西卜!”他大声吼道,试图压过风声,”是他。他父亲!这不是末日之战,而是私事。启动啊,你这该死的玩意儿!”
安娜丝玛和牛顿脚下的地面猛地一摇,把他们扔在跳动的混凝土地面上。黄烟从裂缝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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