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声“哎呀”里,我已经知道这个袭击我的人是谁。
正是萧曼。
萧曼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她似乎知道了这个冲出房间的人是我,低声说道:“这房间里还有别人!”
走廊里的灯光顺着半开的房门照射进来,我的眼光飞快的向房内扫了一圈,除了萧曼之外,整个房间就再已没有别的什么人。
“哪里有什么人在这里?”我嘟嚷着爬起来,顺手也拉了一把萧曼。
开了灯之后,我看见萧曼的脸上显露出一片忸怩之色。
“不好意思,刚才没有摔痛吧。”
“我还想问你哩,我的那一掌你没受什么伤吧。”
我们相互问候,但又似在相互斗着口舌。
“不愧是跆拳道黑带,身手还真是利索。”
“你也不赖,那么短的时间里也能施术自救。”
“彼此,彼此。”
我打了个哈哈,转脸正色道:“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曼缓过了神,从背包里取出两听罐装咖啡,一听递给了我,又迅速的打开另一听,“咕咚,咕咚”的狂灌一气才说道:“我这人有个毛病,换了地方就很难入睡,十分钟前我躺在床上正假寐着,就感觉到窗口的位置似乎有异常的动静,一睁开眼,看见一条灰白的像人的影子在窗前摇曳,而且有随时欲进的举动,情急之下,我把枕头扔了过去,但好象什么也没有打中,这时候,你就冲进来啦。”
“当时,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我就攻击了你。”
“我也看到那影子了,就在我的房间窗户前,是刚才。现在这个影子同样不见了。”我沉声说。
萧曼惊讶的看着我。
“有些事情,我想还是对你说出的好。”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经过短暂的思考的,我想,把我所知道的告诉她会对我们今后的行动有利,当然,这一切都有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除了她自己,不能再让别人知道。包括她的上司刘强队长。
她沉默了,过了大约五分钟,才答应了我的要求。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对我的话作了保留,也就是我只说出了整个事情的二分之一。
我缓缓的说出了我想说的东西。
她听的睁大了眼睛。
有那么一会儿,她不由自主的将身体靠近我,并且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泛着潮湿的冰凉。
这个晚上,虽然再没有发生什么,但我们俩同样都没能平安入睡。
杭州的黎明依然像它的黄昏那样岿立在阴霾之中。
雨仍旧在下。
我们吃过当地的特色小吃“青笋鲜肉馄饨”之后,乘上一辆出租车,开始了调查的第一步。
第一个目的地是挂牌在这里的浙江日报社。
接待我们的是一名广告部的资深记者。
这一次,萧曼向他亮出了她的警官证。
所有的记者似乎都对警察这门职业有着相同的戒备。
在萧曼煞费口舌的交涉了一番之后,他才将那天接待过刊登那则寻人启事客户的另一位记者请了出来。
我们询问着当时的情况,而这位看上去颇为年轻的记者竟然说自己的记忆力衰退的非常厉害。已至于记不清那天的许多细节,仅仅只是能想起那个来刊登者的姓名和大概年龄以及在印象里变的颇为模糊的长相。就这一丁点的收获,也让我的心中充满了此行的不菲的成就感。
这位记者的最后一句看上去不经意的话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这个人说话的方言很重,好像带着莫邪山区特有的一种口音,就像这样。”他学着说了几句,虽然不知道模仿的准不准确,但在我心中却激起一片波澜。我迅速的在心里牵出了一条长线,线的一端系着好几个人物,有王国庆、有他的两位颇是神秘的亲戚、有茶社里偶尔遇到的中年人。他们似在不经意间说出口的,就是接近于这位记者朋友模仿的方言!
莫邪山区。
是浙江省向西南的一带连绵而出的山脉。据有关资料显示,在这山脉周围居住的原居民大约在十万人之多,而且,有些村落和村落之间虽说只隔数里,口音就已尽不相同!
还有一点,王国庆,一个地地道道、普普通通的山东人又怎么会说这里的方言呢?说出连我这样走南闯北的人都听不懂的方言?!
疑惑感兖斥着我的脑部神经,就连萧曼的催促声也似乎听不真切。
离开报社之后,我们又直奔这座城市的民政局,因为,我曾经打通过这里的电话。
市民政局座落在离武林门不远的一条老街内,是一座三进式的仿古院落。在这里,我见到了那位接过我电话的女士。
三十多岁的样子,很瘦且高,一副圆边近视眼镜架在鼻梁上,因此,显得比本人的实际年龄可能要苍老一些。
她冷冷的看着我们,直到我们说明来意之后也没有消除掉视线里的那股敌意。
有关曹建华的种种,她回答的都十分简单,甚至对曹某人的死亡,也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他是在半夜里死掉的。”我们接下来又找到一些人,但对曹建华的情况均是不甚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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