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严第一次见到末染是在楼梯间。
之前早已听安绘说过她多了个亲姐姐,却没想到是个看起来这样柔弱的女孩。素淡的长发,深黑色的长袖长裤,瘦得让人担心,与圆润活泼的安绘截然相反。末染看到他,收回正在开门的手,朝他礼貌的点头微笑。正要询问,末染却先他开口:“你是安绘口中的思严?你好,我是她姐姐,冉末染。”
谢思严微皱眉头,不知怎么有一种说不出的被人无视的感觉。但他还是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你好,我是谢思严。”
末染回他一个柔和的笑:“以后请多指教。”
才浮起的不满即刻被暖如春风的笑容抚平,心底生出对这个女孩的好感。她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孩子。那时的自己真是天真,居然会被末染的外表所骗,以为她是个柔弱的女孩。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不过是好的,坏的,都与他无关了。
他在安绘火化的那天就已经下定决心。冉安绘,这三个字,他会一直深埋在心中,一辈子不遗忘。但是决不能让她再来影响他今后的生活。他的一生才刚刚开了头,他不要一辈子生活在安绘的阴影中。
可是,人的心情怎么不受意志力的控制呢?看到毛汀汀会想起安绘,想起安绘,心里会隐隐作痛。
“绘绘,你到底要我怎样?”谢思严仰起头,望向一片蔚蓝的天空。
“我们能谈谈吗?”随着冷峻的声音,曹先桂出现在谢思严面前。
“阴魂不散。”谢思严皱眉:“我没有时间。”
“我们来谈谈冉安绘喜欢的那人。”
曹先桂满意地看到谢思严动摇的神情,笑着说:“去你们学校旁的咖啡厅,如何?”
冯祺一页页翻看冉安绘的日记,日记写的无非是每日的琐事,她与谢思严之间的小儿女情事。突然的,冯祺心中涌起一种偷窥的感觉。他正在偷窥一个少女的内心世界。感觉不好受,像做贼。这样的认知让他气恼地合上日记本,倒在床上。可不一会儿,他又起身打开日记本重新阅读起来。
“我没有任性的资格啊。”自言自语说着,冯祺再一次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日记本上。
5月1日 晴
我和姐姐、思严、汀汀明天要一起寒玉洞玩。这个洞是前不久才开发出来的钟乳岩洞,据说里面非常漂亮呢。
姐姐本来不愿意去的,可是被我强拉上了^ ^!朋友要多,生活才会幸福啊!一直觉得姐姐太孤僻了。
嘿,想想就很好玩呢,完全期待明天的旅行。
5月8日 小雨
今天又做恶梦了。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屋子里黑漆漆的。
我看了下睡在地铺上的姐姐,她睡得很安稳,难道我刚刚真的只是在做梦?可是如果是梦,那也太真实了。
为什么我总是会做奇怪的梦,为什么我总是梦到一个面目看不清楚的男人?那个人是谁?
5月9日 晴
半夜醒来,乘着自己还能记住那个梦的片断,赶紧记下来。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现在,那个梦越来越真实了。我梦见自己成了一个大家的小姐,穿着翠绿衣裙,缠着小脚,出门有丫鬟跟进跟出。周围的男人都剃去额发,留着长辫子。
那个男人对我说:“小姐,请你与我一同离开这里……”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好像一个人。
看到这里,冯祺突然停下来,反复的看这两篇,冉安绘没有记叙去寒玉洞游玩的经过。按照前面冉安绘日记的给他的感觉,她是个连牵手这样的事情都会记录的人。四个同龄人去寒玉洞游玩这样的事情,不应该会漏掉吧。
除非发生了什么令冉安绘觉得不愉快的事情。但日记不就是记录平日的快乐、难过?到底在寒玉洞发生了什么,可以让冉安绘不记录一言一语。
从寒玉洞回来后的冉安绘也很奇怪。突然做起奇怪的梦?
冯祺摸摸头:“真是看了比不看更迷惑了,冉末染,你给我这本日记本到底是为什么?”
枳城中学旁的心缘咖啡厅。
谢思严神情不耐地看着面前的老人,手里不住晃动搅拌咖啡的小勺。老人喝了口白水,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我。”
“我是想拒绝你。”谢思严不明白,这件案子警察都已经结案了,是什么理由让这个老人苦苦纠缠。这个老人并不认识冉安绘,他也不是警察。
“我们来谈谈那个冉安绘移情别恋喜欢的人,怎样?”
“没有那个人。”谢思严毫不犹豫的打断曹先桂的话语。
“是吗?”
“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纠缠下去,你没有这个权利。你这样是挖掘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孩的隐私。”谢思严厌恶地看向老人。
沉默一阵后,老人叹了口气:“我不希望有枉死的案件。”
“没有什么移情别恋的人。这一切不过是安绘为了与我分开编造出来的谎话。我从来没有在她身边看到其他的男人出现。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停止这个无聊的调查,否则我真的要报警了。”
“难道你明知道冉安绘是被杀,也无动于衷?这样的话,我完全可以怀疑那个杀害冉安绘的人就是你!”曹先桂冷冷的陈述,他决定撕破谢思严这张无动于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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