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真是愁啊!不过不管怎么样,咱儿子是村子里最有出息的一个,读了那么多年的洋墨水应该是比我们老俩口及全村子的人知道的多,更何况那孙子还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能不贴心地疼吗?
想到这里,村长的老婆子心里稍微宽慰了一点。她舔了一下干裂的嘴皮子想说点什么,此时她的心里有点暗暗责怪老头子,心情再怎么样不好,这样子冷落了那个年青人毕竟是不怎样的,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客人。儿子怪罪下来那还是小事,耽误了小孙子的命的话,那可让她们俩老怎么去见胡家的列祖列宗啊!
可是埋怨归埋怨,最后村长的老婆子还是胆怯地看了看村长,使劲咽了下唾沫轻叹了口气低头继续纳她的鞋面子去了。
余恺此时一边不停地打量着这间简陋的近似于一贫如洗的小屋子,一边拿眼直望着坐在他对面的胡主任他爹:胡村长。
从傍晚到达胡主任老家的村子后,这个胡村长和他淡淡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后就这样一直沉默着不吭声。余恺一直等到吃过晚饭后歇息了好一阵子,这席间除了村长的老婆子和他不咸不淡地说过几句家常话外,那胡村长还是他刚到时的那副样子,依旧保持着他的沉默劲。
余恺心里暗暗思量着,不知道胡主任他爹是不欢迎他一个陌生人对此事的介入呢?还是另外有事在他的心里烦恼着所以不愿意吭声呢?可是这样子下去,让他怎么样找查那“死亡墓”的线索呢?胡主任的儿子还等着他救命呢?可凡的在天之灵也指望着他余恺能为他还个明白呢?想到这里,余恺决定自己先来打破这个僵局:
“胡村长,你们这里怎么还在用煤汕灯啊,为什么村子到现在还不通电呢?”
初到此村的余恺发现胡主任老家村子的落后状况完全超乎他的想像之外。虽然这个小村庄离余恺他们所在的县市区也不过区区20多公里路程,可是这两者之间的生活状况相差那么大,这不能不让余恺感到惊讶。
村长抬起头来伸手拿下嘴里的土烟,长长吁了口气朝地上使劲地吐了口烟沫子,然后冲余恺勉强苦笑了一下,翁声翁气地道:
“刚开始的前几年,县里也来人给我们村子通了电,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第一天接好第二天就断了,这样子翻翻复复了好几次,后来县里有人隐约听说了我们这件事,认为断电和这事有关,到最后那些管事的人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怎么着,最后对通电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现在县里各镇村发展的那么快,怎么你们村子的生活条件还……”
说到这里,余恺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晚饭吃的那顿烤地瓜此时还在他的胃里慢慢地消化着。
村长忽地也意识到了什么,黑黑的脸膛刹时变得有点发红发暗。他拿起那管老烟枪往旁边的木桌子上磕了磕,然后缓缓插腰带后面,眼睛黯然地望着余恺道:
“村子里的人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事就会落到自家孩子的头上,于是就拼命地生孩子防备着,到后来村子里的人口是越来越多。我们村子本身底子就薄,再加上这山里头的资源也有限,更何况我们这村子里的人又不能离开村子去外面讨活计,所以都只能聚集在这里靠着自耕自织的生活过日子,我们的村子也就落得如今这个穷现状了!”
“那么县里就没有人管过你们村的计划生育吗?还有政府也没有为你们村子的这种落后状况想过什么法子吗?”
余恺心存疑惑地追问道。
“县里不是不知道我们村孩子超生的事,可是对于每年冬至死个孩子的事也没法对我们村民有个交待,再加上我们村子处在一个山岙里面,和外面也不怎么接触,每当县里有人来大伙就往深山里躲,最后政府管不了这事也只好开只眼闭只眼听任置之了。唉,年轻人你所说的我们村这种落后面貌,政府也不是没有想过法子,县里每年都有一定的款子拨下来,可是僧多粥少啊,这又能改变的了我们村多少呢?”
村长说完这些话便低头不语了。余恺听了心里想想,村长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事能怪得了谁呢?是他们村子里的人呢?还是政府?或者说是那个罪魁祸首“死亡墓”呢?
余恺正暗自感叹着,忽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你们村子里的人都没有搬出去住吗?为什么你儿子胡小根却搬到县里去了!”
听了余恺的问话,村长的脸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余恺见状,心里不由得暗怪自己多嘴,这村子里的人都忌讳搬出这个村子去外面居住,这一点胡主任不是不知道,而且当时在医院余恺记得他也对自己讲过,可是现在胡小根却不顾这个忌令堂而皇之地住在了县城里,这对于他们胡家来说应该是很忌讳的一件事吧!
“村子里有的人家实在是穷的快过不下去了,于是就让女娃子出去打工再寄钱回来养家,现在这事在这村子里已经是件很平常的事了!因为女娃子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但男娃子就不同了,所以家家户户的男娃子都在家里伺弄着田地。不过如果女娃子在外面结婚生了男孩,那么她最后也要回这个村子里来的!”
“那么出去打工的女孩子生了女孩就不用再回这个村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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