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响声是越来响越来越热闹,余恺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时间差不多快接近响午了,于是连忙拔腿朝村子里急急赶去。
余恺先回到了村长家里。
村长一大早就去忙着处理山娃子爹的安葬之事了,村长的老婆子也跟着去送葬了。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余恺匆匆换了件衣服,随便擦洗了一下脸,也忙忙地朝山娃子家跑去。
中午时分,山娃子的爹终于入土为安了。在整个安葬的过程中,余恺的目光始终在四处搜寻着那个“乞丐老妇”,可是这一上午她始终没有出现在余恺的视线之中。余恺的心里不免有点悲痛和担心,同时也隐隐带着一丝焦虑。
在搜寻那个“乞丐老妇”的同时,余恺也不忘留心观察那天同时来村另外五个陌生人。
从葬礼的一开始,那对年轻的夫妇就搀扶着那位几乎无法行走的老人跟在整只送葬队伍的后面,而那大腹便便的林秋祥和他那个身材槐梧的助理小金则一直不离村长左右随同而行着。
余恺一边注视着那对年轻夫妇和老人,以及村长身旁的林秋祥和小金,一边随着送葬人群慢慢移动着步伐,突然,他的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昨天晚上打晕自己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是来村子的那六个陌生人当中的一个吗?咦,不对,是五个陌生人中的一个,应该把那个“乞丐老妇”排除在外,昨天是在她被那团黑雾笼罩了之后,听到从她从黑雾里传来的惊叫声,接着自己就被打晕了,那应该不会是她把我的嘴给捂住再弄晕的。那么剩下的这个人的可能性——会不会就是这个自称鸿祥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林秋祥呢?也可能就是他身旁那个身材槐梧的助理小金呢?或许是那对年轻的夫妇呢?
如果真是他们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打晕自己呢?我和他们本来就素不相识,他们撕坏我身上的大衣究竟要从我的身上找寻什么呢?
或许那个人不是这五个陌生人当中的一个,也有可能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
余恺心里一边低头想着一边不由得朝他们几个人又多看了几眼,谁知一抬头,发现那个林秋祥和小金也正鬼鬼崇崇地看着他,忽然见余恺把目光射向了他们,林秋祥和小金忙把头转到别处。而那对年轻夫妇和那位老人,也正偷偷把目光瞄向着余恺,见余恺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搜寻着,故意放慢步子拉到队伍的最后面去了。
余恺见此心里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看来“死亡墓”这事极其复杂啊。
不多会葬礼结束村民两两散去,余恺再回头找寻林秋祥他们时,这五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余恺本想随同村长一起回家,可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乞丐老妇,他心里寻思着先不把昨晚的事说出来,等去看了那个“乞丐老妇”搞清楚昨晚的事再说也不迟。
“死亡墓”座落在西半山腰的一片空旷之地正中间。
本来这西半山腰的这片秃空地上,只有那座孤零零无名将军墓。后来因为每年冬至村子里都要死一个十八周岁以下的男孩,加上这些男孩的死,村子里的人都认为和这座没有名字的将军墓有关,所以村民就把死去的男孩三三两两地葬在了这座“死亡墓”的四周围。
到后来随着死亡人数的年年增加,“死亡墓”四周围的山林处都葬满了一个个小小的土坟墓。再后来村子里为了放便一些父母来这里为孩子守墓悼念,就集资造了一所小祠堂,这样子一来可以为这些孩子守墓悼念的父母们有个休息之所,二来因为有的村民不愿把孩子的灵位摆放在家里,从而使得这个小祠堂成了因“死亡墓”而死掉的孩子灵位的寄放处。
这所小祠堂一般除了清明节前后,以及冬至前后的那几天,很少有人来这里,村子里的人因为都很忌讳提起“死亡墓”的事,所以没什么特别的事都尽量不来这里了。
那个“乞丐老妇”在这个小村子里无亲无眷,因为实在是无处安身,所以只好选择了这间小祠堂作为自己的栖身之所。
现在余恺就要到这个村子里人最忌讳的地方去“拜访”这位“乞丐老妇”了。
小祠堂比余恺想像中的还要来的破旧不堪,这在余恺的眼里根本就称不上为小祠堂,顶多是一间破草棚而已,余恺对此不免苦涩地摇了摇头,村子里的经济可见一斑啊。
祠堂里较为干净,除了屋子中那些冷冷清清摆放着的牌位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余恺对着整间小祠堂匆匆粗略地扫视一遍,一眼瞥见了蜷缩在屋子角落里的那个“乞丐老妇”,乍然猛一看去,还以为是只受了伤的困兽呢。
余恺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只见那个“乞丐老妇”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一动也不动地蜷缩着。余恺不知道她是死了还是活着,伸出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半响,才见那个“乞丐老妇”慢慢地把头从胸前抬了起来。
“乞丐老妇”的脸色黑的可怕。余恺见此不由得想起那些看相和算命的先生,在形容倒霉的人时,总是说其印堂发黑,此刻这句话来形容眼前这个“乞丐老妇”可是一点也不为过。
只见她面色枯槁,两只眼睛深深陷了进去,昔日那双眯起的小眼睛透着的那股神秘和冷漠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目光涣散从中又透出一股惊恐和不安的眼睛,似乎昨晚上的事让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和打击,从而使她的元气大伤,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委糜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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