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可是张仲文的一张嘴始终没停下来过。他讲了很多笑话和班级
里的糗事给曲娟听,曲娟笑起来既不捂嘴也不弯腰,很爽朗,让张仲文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自
在。不多时他俩来到了校门外,街对面是一条饮食街,天虽然黑但里面却是灯火通明,各种
小吃和烧烤十分兴旺。张仲文和曲娟迎着缓缓飘落的细雪在街上挑选着冰糖葫芦。
鲜红的山东大山楂豁开一个口,里面镶上露出白肉的花生,外面再浇上熬成金黄色或琥珀色
的糖汁,滚一层芝麻;还有把红枣和桔子瓣涂上蜂蜜,蒸熟的地瓜块冻上糖霜,精神抖擞地
穿在小棍上,密密麻麻地排满了货架。两个人似乎都不怎么着急买糖葫芦,而是不自觉地在
街上逛着。互相问爱吃什么,从春天的小香瓜一直谈到冬天的爆米花,最后好久看天色不早
张仲文才给曲娟买了一枝一串八个大山楂的冰糖葫芦送她回宿舍。他自己把曲娟原来的糖葫
芦给吃了,那个糖葫芦估计比价便宜,因为里面没有花生外面的糖浆也很少,不过张仲文一
说起话来就眉飞色舞什么都没感觉了,吃完把棍一扔,咋巴着嘴意由未尽地还补充一句:“真
好吃。”
曲娟却一直都没有动张仲文给他买的那一根,临进宿舍门的时候她回头礼貌地对张仲文笑
笑。想开口可是止住了,但张仲文可不是客气的人,他喊道:“曲娟!”
“什么?”
“我的语法题没有做,明天借你的抄抄!”张仲文大方地问人家。
“好,好吧。”曲娟的脸真是不抗冻,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红扑扑的。
18
回到宿舍,张仲文见杨立功躺在他的床上抽烟。
“太阳从南边出来了!”张仲文忐忑地说。他知道杨立功不会抽烟,偶然也跟着人抽耍烟,
也无非是场合需要;从没见他自动自主地叼过烟。
“你上哪儿去了?”杨立功翘着二郎腿问。
“排练节目去了。孟涛可以做证!”张仲文指了指一旁的孟涛,很理直气壮地回答。
“哦……什么节目啊?”杨立功似笑非笑。
“耶酥降生。”张仲文仰头望天做虔诚状。
“好,很好的节目。走吧,跟我去洗澡。”杨立功早就收拾好了东西,站起来就拉他。
“你来就是等我去洗澡啊?不去,我最近洗过了。”张仲文满不在乎地说,把鞋一扔,半死
不活地载在床上。
“你巴瞎!上次你说你和孟涛去洗过澡,我刚刚问过了人家了,没那回事!你恶心不恶心啊,
几个月来都不洗一次澡,身上会长虱子的!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脏猪弟弟?”杨立功质问。
“谁说我几个月没洗一次澡?我洗过的,十一国庆节回家洗过的。”张仲文见事实败露,索
性耍无赖。趴在床上摇着一双臭脚,一付你岂耐我何的的样子。杨立功冷笑一声:“你别跟
我撒谎了,你今天根本没有去排练节目,刚才你们班的那个大胖子文艺委员来找过你,说你
趁人家不注意的时候跑掉了。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又去打电子游戏机了对不对?”
“我是去打电子游戏机,现在我回得来吗?”张仲文看看表才八点钟。
“是啊,时间还早,正好可以去洗澡。”杨立功抓起他的脖领,一下把他从床上掀起来。“今
天我不不搓掉你一层蛇皮,我就不姓杨!”
“你干嘛啊?我不去,说不去就不去!”张仲文很害怕。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和杨立功去洗
澡会发生什么“非常状况”,学校的公共浴室里一定会有其他人的,到时候不羞死,也憋死
了。
可是杨立功今天晚上异常的执拗,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强硬,连拖带拽地把张仲文押
解进了宿舍里的公共浴室。张仲文一进去见里面似乎没有别人,一颗心掉下来一半,可是还
是磨磨蹭蹭六神无主地不肯脱衣服。杨立功见他那一脸要上刑场的哭丧相,心里暗笑,可是
脸上还是很严肃,他脱掉外衣后讥讽道:“是不是你身上泥太多,长了一层黑皮,都不敢脱
下来给人看了?”
张仲文有苦难言,殃殃不乐地说:“哥,我怕冷,我在这里呆一会儿,你先进去吧!”
“哼,我会上当吗?我一进去你就跑了。”杨立功一边脱衣服,一边也毫无让步;他三下两
下就赤膊上阵,来扒他弟弟的外套。张仲文厌恶地一挥手,“你别动我,我自己来!”
“你快点啊!我等你。”杨立功监工一样光着膀子站在他旁边,身上只有一条内裤。更衣室
里不暖和,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冻得发抖。张仲文于心不忍,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
他说:“哥,你先进去吧……我肯定洗澡,我保证进去!”
杨立功狐疑看了张仲文一会儿,点点头,终于脱掉内裤,全裸站在他弟弟面前,很威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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