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连天睡眼朦胧地从宿舍里梦游出来去上厕所。看见走廊上还有那么多人在看书,不以为意
地说。
“拜托啊,那是列宁说的吧!”姚乐宇喊道。
张仲文嘻嘻哈哈地进了厕所,几分钟后提着裤腰带凑到他们身前,皮笑肉不笑地说:“背得
怎么样了呀?”
“去睡你的大头觉吧!讨厌鬼!”姚乐宇对张仲文向来没有好腔调,他羡慕张仲文那种逍遥
自在的生活方式,也有些怕张仲文神神秘秘的言行,张仲文也总欺负姚乐宇,总拿话噎他,
看出来他胆子后就总说一些鬼啊神啊的事吓唬他,要看见他脸发绿不敢睡觉不敢独自上厕所
才高兴。
“呦……抽石林呢?给我一支!”张仲文看见郭锐纂在手里的烟,眼一发亮。
“不给你!今天早上你骗我说吃大葱能增强记忆,结果我啃了两根大葱之后拉了一上午肚子!
搞得我要看的书都没有看,还要熬夜!哼!说不给你就不给你!”姚乐宇挡在郭锐身前,新
仇旧恨涌上心头,面红耳赤地拦着郭锐防止他给张仲文烟。
“哼,你真是狗咬吕洞宾……算了,跟你说不清楚的。我去找小罗要去,不打饶你们俩花前
月下的了……嘿嘿……”张仲文很流氓地做了个鬼脸,去找罗飞鸿。他知道罗飞鸿躲在走廊
尽头,迈开大步就去找他。转过身来到有凳子可是没有人的角落里,挠挠头自言自语道:“咦?
人呢?”说完不自觉地望向窗外,只见一轮微红的月亮抑郁地挂在半空,星光凝固,几丝阴
云淡淡;他抽抽鼻子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脸色忽变,一拍大腿叫道:“不好!”
张仲文飞奔到姚乐宇和郭锐面前说:“你们看见小罗了吗?他是不是出去了?”
郭锐见他神色不对,放下书本问道:“刚才见他下楼了,可能是背不下去出去散步了吧?小
文,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糟糕!这个桃花星,找死啊!”张仲文顾不得多说,提了提裤子慌慌张张朝楼下跑去。郭
锐看出来发生了不寻常的事,喊了一声:“小文,我和你去!”也追了上来。剩下姚乐宇呆在
走廊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满意地嘟囊着:“搞什么嘛,你要给他烟抽就给呗,用不到
大惊小怪地跑到外面去吧?”
26
“这外面的花香味怎么这么浓啊?”郭锐一出楼门也觉得今天晚上有些古怪。他看见张仲文
站在路口,左右观望,他走上前问:“小文,到底怎么了?”
张仲文回过头,皱着眉头说:“阿锐,小罗怕是有危险!”
“你看见坏人了吗?在哪里?我们打电话给保卫科吧!小罗也真是的……这么晚了他到哪里
去了?”郭锐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他向月光花影的远方望去,没有见到人,只见到夜色深沉,
天地间一片安逸。
“阿锐,你跟在我后面,不管看见什么,你都不要慌!好吗?”张仲文期待地看了他一眼,
接着沿着小路跑了起来。外院的花园有一半在两栋宿舍之间,还有一半延伸到教师家属住宅
区的后院。有一条六百米左右的小路环绕整个花园一圈,而在花园中央则是一些北方常见的
松柏榆杨,季节花卉。最显眼的就是东侧路旁边的十几棵丁香花,现在正是它们盛开的时候,
所以整个外院里都是丁香花的香气。
郭锐有些担心罗飞鸿,这深更半夜的他跑出去,好半天没有回来,而且明天还要考试,他应
该不会走远,还真说不准遇见什么麻烦的事了呢。罗飞鸿平时与他不很亲密,不过郭锐太忙,
没有时间考虑那些人际关系之间的奥秘与长短,所以一年多来也无非是室友同学那样的你来
我往;不过,他看张仲文一脸的忧郁和焦躁,预感到好象是罗飞鸿出了什么事,他没想太多,
很自然地就跟了出来。
午夜过后,凌晨寂静的夏夜,月光如薄雾笼罩着树影婆挲的小路,那天上的星星一动不动,
就象无数小孩子睁眼睛在凭心静气地观望大地上发生的一切。青青小草中矢车菊铺满了水沟
旁的洼地,蟋蟀的声声低鸣催眠着含苞欲放的美人蕉,那松枝柳臂上,也不知栖息了多少欢
舞一天的彩蝶,在那沉寂中聆听花枝有梦,夜露无声。郭锐跟在张仲文身后,走在这条熟悉
的小路上,渐渐觉得不对,他发觉两边的松树和垂柳好象不知不觉中排成了一道密不透亮的
墙,只剩下他们两人中间的一条路,而且走了十分钟了,好象还在原地打转,连回宿舍的路
都不知道隐没在哪里了……他有点心虚了,喊了一声:“张仲文……我们,我们走到哪里来
了?”
张仲文也不走了,站在路中央,纵纵肩,笑呵呵地说:“我们还在花园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郭锐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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