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顶红之杜十娘—冷夜暗香魂_玻璃唇【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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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灵异] 《鹤顶红之杜十娘—冷夜暗香魂》作者:玻璃唇【完结】

  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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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回来了,一身白骨,一箱珠玉,站在沙滩上,身边躺着刚刚让我从水中捞起的女子,她已无气息,我救迟了她。

  远处的城市灯火辉煌,六百年了,我日日在水里将那城窥望,看它日异繁华。

  我是一只鬼,除了夜里看城,白天便在水下打开我的百宝箱,一粒粒的看那些珠宝,翡翠、玛瑙、猫儿眼……聚敛了我一生的时光。

  我知道鬼要这东西是无有用的,但我舍不得丢了它,那些珠宝里有我一世的历史,阅人无数,终还是读不懂一个男人,他叫李甲。

  六百年了,华服己蚀,肉体不在,我只是一具白骨,却不肯转世,不肯投胎,不肯开始另外的一生一世,因为我怕。

  是啊,我怕,为了鬼我仍怕,怕另外的转世的人生,再为女人,再遇到男人如李甲。

  于是我宁肯在水底看着自己的肉体,那曾经迷惑过无数男人的肉体,被鱼虾一点点吞噬,也不去孟婆那儿喝一口汤。鬼差抓我,苦苦哀求,拿珠玉贿赂他,他大声斥我:杜十娘,你不可上岸做怪,不可水底做冤鬼兴风做浪,可能应了我?

  忙一一应他,他便放了我。

  伸出白骨粼粼的五指,这女子的皮肤好滑,一如当年的我。

  可惜死了,一缕芳魂,在我刚拉她出水面的时候,便离了肉身,我紧唤慢唤叫不住她。

  咦,想问她为何投江?可也是男人负了她?却是问不着,那魂儿急着贪恋另一世的浮华。

  不救也罢。

  月华如舞台的灯光,把我的白骨印在沙上,一根一根,实是丑陋的可怕,还是进水里罢,水下我看不清自己的模样。

  宝儿,宝儿,宝儿……

  是男人在唤她。

  唤声如狼嚎,显是受了伤。不禁胸骨一痛,那里无心,但骨头会痛,我坠水时,李甲不曾这样唤我。

  忙拉那女子尸身至石后匿藏,看看那男人是何等模样。

  剑眉、星目、红唇、肤微黑,身形高大,显然是一个潇洒英武的少年郎。

  宝儿,宝儿,宝儿……

  他身后随了一群的人,也是大声的唤,召魂一样。

  别人声线焦灼,独他忧伤。我在石后看他,可是负了心,做戏给人看,才故意弄得这等慌张?

  男人的情,不能听言语,看表面,需剥开了心,才能弄得清真假。

  这是李甲送我的课业,六百年了,我反反复复研究它。

  我想看看这男人的忧伤是真是假。

  人群渐远,我看着那女子的肉身,边用十根白骨手指轻轻的揭她的皮,边喃喃的问她,为什么死呢?过了六百年,你为何还要学我?

  她不回答。

  皮落了下来,月光下好生精致,绢纱一样。我撑起来,抖落,展开,穿衣一般披在身上,真是一件好皮囊

  我不由的临水照影,现在水波里不再是一具骨架,它己丰满,曲线玲珑,肢体婀娜。

  宝儿、宝儿、宝儿……

  唤的人又回了来。我忙把那无皮的肉身扔下了江,且穿上她的衣裳。

  这衣裳好生奇怪,我穿着不太舒畅。肩紧,领硬,银灰色,是当下世上叫的什么职业装。那若我那时穿的衣裙,织锦缀花,行时生香,坐时也生香。

  那男人见我立在水边,忙跑了来,一把拥住,宝儿,我可找到了你。

  泪水一粒粒落下,打湿了衣裳,我的骨头也被敲的生痛。难道六百年后男人的眼泪也增加了份量?

  我不曾拥他,我的怀里抱着百宝箱。

  他又道,宝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原谅他什么?原是不知首尾,怎么原谅?我惟有看他,不说话。

  他说,宝儿,你好凉,我送你回家。

  我站着不动,家?家在什么地方?

  众人过来,一阵劝说,皆劝我与遇春回家。

  遇春?六百年前,李甲倒有个知情知义的朋友,也叫遇春的,可就是他?

  我不出声,默默打量。他看了看我,然后说了几句,令众人散了。自己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披我肩上,且伸手取那百般箱,说,宝儿,这个给我,我帮你拿。

  我摇头,这个怎能予他,男人皆是信不得。六百年了,李甲卖我后见到珠宝时的那副贪婪样子,我至今记得。但我仍一手抱着百宝箱,一手伸出。

  他懂我意思,便马上握着。于是我任他牵着我的手,走往那人世的道路,万家灯火,千丈红尘,我又踏足归来,虽是一只披了人皮的鬼,但也是一个男人牵回了我。

  前路茫茫。

  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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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送我至一栋楼房,六层B座27,我默默随他。

  房间大而素雅,以粉白为主,四下设施对一只久未临人世的鬼而言,实在奇特的夸张。

  他又抱我,且在我耳边说,原谅我,宝儿,我迫不得己。

  呵,一句多么熟悉的话,李甲也讲过的啊,六百年了,负心的男人难道无有进步,只会说这么一句推搡的话?

  我不回答。

  他看我,咬了咬牙,又说,宝儿,不原谅我也可,只是答应我,不可胡思乱想,做出什么傻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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