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组织上做了调查,分别找钱而夫,向叔皇调查,两个人都矢口否认写匿名信的事,但两个人对这件事态度认识不一样。钱而夫认为问题严重,要彻底调查,这也是对革命同志负责。向叔皇态度一副无所谓样子,他认为男欢女爱很正常,听说史大方妻子也死了,就是结婚也合法。至于李桂花之死,这和尹玉环有什么关系?都是她父亲一手所为。她父亲已经伏法,我看不出问题有多么严重。后经上级多方了解,结果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不了了之,这也是上级满意结果。因为这件事上级是有责任的,他们也不想把问题闹大。处理时将他和尹玉环调离开!
解放后搞恢复建设,在一次又一次的保卫无产阶级新政权斗争中,他都能阶级立场鲜明,带着无产阶级朴素的阶级感情冲在前面。由于他业绩突出,由一个区的政法干部,一步一步提升。离休前,已是省委常委、省公安厅厅长。
向无畏敲了敲半掩着的门,史大方止住脚步,回转身向门口处喊一句:“请进!”
向无畏推开半掩的门,史大方发现是向无畏站在那。
“无畏,你可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史大方迎了上去,“你今天来的正好,要不然我还真有点愁呢!”
“什么事使您发愁?”
“来,来!咱们坐下说话。”
史大方将向无畏让到沙发上,向无畏有些拘谨,屁股只坐沙发一个边上。
“刚从北京培训回来,忙的没来看您,今天也是因为……”
向无畏说到这,欲言又止。他不想开门见山,就将噩耗告诉给史大方,那对他是多大打击呀!
他转换了口气:“您老到底有什么事呀?”
两个人都坐好了,史大方给向无畏倒好了茶,才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学法律的,是个学者。昨天刚从台湾归来,今天给我捎一封信,这封信太让人奇怪了。”
“什么信能让您这么奇怪。”向无畏喝了口茶,十分感兴趣的问。
“这是一封台湾来信”。
“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海峡两岸已经实行三通了!”
“当然!奇怪的是……,你猜信是谁写来的?”
向无畏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
“是你妹妹向无惧,你说奇怪不奇怪!”
“啊!这太奇怪了,怎么可能?父亲解放前夕已经死了,台湾居然又冒出个妹妹?”
“是啊,的确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得百倍提高警惕,有些人打着探亲的幌子,干不可告人的勾当。上个月国家安全局还抓获一个专门收集我福建沿海军事行动情况的特务。这个向无惧妹妹,能不能是……?如果是这样,也太露骨了吧!等于自投罗网么!”
向无畏是出于职业敏感才说出这番话的。不过内心还是有一团迷雾,他很想见见这位妹妹是什么样。
“对于这一点,你我在公安战线干了这么多年,警惕性还是很高的。不过咱们也不能因此草木皆兵,将人拒之千里之外吧!应该相互交流,增进诚信,友好合作,大陆和台湾还是要和平统一的嘛!”
“那倒是。”向无畏点头。“这位妹妹来信是什么意思?”
“她说特别思念大陆亲人,她要到大陆寻找亲生父亲向叔皇。她正在向当局申请,可能遇到些困难,行期未定。”
“亲生父亲?怪呀!她怎么知道父亲的名字?”向无畏愈加觉得惊奇。
他晃着头:“真让人琢磨不透!”
“她还知道我的名字史大方,还知道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史大方说着又有点坐不住了,他站立起来。
史大方背个手,又开始他的踱步。向无畏坐在沙发上,一会看一眼史大方,一会又擎住脑门凝思,他深深地陷入对这莫名其妙的人,及莫名其妙的事的思考中去。
屋里一时沉默。
“瞎!伤这份脑筋呢,咱们未兔有点作茧自缚。”
史大方猛地将手劈下,似乎是要斩断烦乱的思绪。他走到茶几前,拿起茶壶,为向无畏的茶杯填满,自己又斟上一杯,然后捧起那杯茶,坐到向无畏对面的沙发中。
向无畏想到今天来此目的还没说呢,他仔细地看了一眼史大方。
半年没见,发现史大方似乎苍老了许多,憔悴了许多,白头发明显多了不少,他想到老人戎马生涯,操劳一生,晚年还是不省心,不免有点凄凄然,他能想像到唯一的儿子史少方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想像不到!
向无畏想着,他真不想告诉他老人家,伤他的心,这对老人家是多么大的打击呀,不次于晴天一个霹雳,弄不好也许会突然受刺激,悲痛过度,断送他老人家脆弱的晚年。向无畏心里很矛盾,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细细斟酌,话应该怎么说,才能让老人家承受得了!他在想,屋里又出现暂时沉默。
过了一会,他鼓足勇气,先咳嗽一声,又清了清嗓子,然后说:
“史老,有一个坏消息我必须告诉您,您无论如何得挺住,心一定要往宽处想,您的儿子,我的好大哥,史少方……”向无畏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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