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童?
“据说有过目不忘之才,钦差私下寻访民间,发现确属事实。”
记性好倒是真的。“因此你就去看看?”
“不止如此,我还听一个管事太监悄悄给向来好男色的谷王报告,此童长得天仙下凡似的,和一般娈童有天壤之别。”
谷王?娈童?那王爷!
没发现我煞白的脸色,他摆摆手,“我飞过去一见之下,就借他脸皮来用用了。”
脑中转过千般念头,没有一个是好的预感,我匆匆道别,那厢却瞄到那席德看着我,没顾得上多想,就离开了舞会。
对于苏毓的容貌,我一直隐隐觉得担心。我不是没有见过长得漂亮的,在现代,环肥燕瘦的明星,比比皆是,但确实是没有见过那么绝色的,绝色得好似不应存在于这尘世间。他周围的人,别说那些怀有恶意的男人了,就是丁师傅,偶尔都会看着他失神。这种情况,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说,是极其不祥的预兆。但这麻烦来得那么快,实在在我的意料之外。
在地府中禁止使用瞬间移动,我花了不少时间,从中央广场跑到地府与人间的交界处。
正待通过,却听背后有那大提琴般的声音冷冷响起。
“聂七七,我以阎王的立场提醒你,不要妄图做任何逾矩之事。”
我回头,不解地看向席德,他认为我想做什么?
他口气缓和些道,“我也以朋友的身份劝告你,静待事态发展是你唯一能做的。”
我不清楚他指什么,但他的警告只会让我更慌乱。
当我以最快速度回到明朝时,等待我的不是满目疮痍,而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我在熟睡的苏毓旁看到娴淑,她手执扇子,正万分抱歉地看着我。
我心下一沉,她是来定魂的。
××××
清晨的街道,昏暗的晨光点点洒落,我拉着苏毓不停歇地奔跑。他脸上混合着惊吓与悲伤,六神无主,只能随我仓皇逃离。
丁师傅死了,在和官兵搏斗中被砍死。
当时,官兵一冲进医馆就要抓苏毓,连解释说明的机会都没给,霸道蛮横到让丁师傅察觉不对劲,于是反抗中被砍死,拖了些许时间让苏毓逃命。
我不知道心里是否有些庆幸死的不是苏毓,论亲厚,丁师傅自然不及苏毓,但同样是条人命,况且我对他并不陌生,他是个老实人,从不多占穷人家的诊疗费,一心一意抚养苏毓。不可否认,他是这炎凉世态中仅存的好人之一。他大概早就察觉到了些风声,以他的资历和经验,自然知道苏毓若是落到权势人的手中,会是个怎样的下场,这才拼死抵抗的吧。
“我们……这是去哪?”他喘着气问我,脸颊犹有泪痕。
坦白说,我不知道。从来都没有落荒而逃、亡命天涯的经验,我怎么知道该往哪里去?
“有通往城外的暗道吗?”我问他。
“我听大毛说城墙西面有破损,他们经常从那里溜出去玩。”
感谢这个贫穷而多战的年代,城墙永远都是年久而失修。从一个小狗洞中,苏毓逃出生天,至少暂时躲入丛林,如未被野兽抓住当饭吃的话,他能多存活一段时间。
还能往哪里逃呢?我在林中辨别不了方向,不敢再往深处走,于是靠着块大岩石休憩。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这场灾难来得太突如其来,他不明所以。
“许是因为某个性好娈童的王爷。”
苏毓又问,“是为了我的容貌?”
即使倾国倾城,也只能背负红颜祸水。
“是我害死丁师傅的。”他的眼眶更红了。
我摇头,“不是,是权力与欲望。”
“谁的权力?谁的欲望?”说时,他咬牙切齿。
“你想报复?”
他默然,早熟的眼中第一次闪烁出冰冷。
我笑他天真,“别傻了,民哪能与官斗,何况你现在如何温饱都有问题。”
恐怕又得回到颠沛流离的乞丐生活。
“难道就让他们草菅人命?”
果然是个理想主义者,还生嫩着。
“凡事量力而为。”他报复成功的机率比地府出现晴天的几率还小。
“苏毓,你还记得你娘亲吗?”为转移话题,我问他。
“记得,娘亲很美,很宠我和妹妹。”
“那你爹呢?”
“爹很严肃,不太和我们闲话。”
“他们过世了吗?”
他黯然点头,“爹科举后在朝为官,因得罪权贵,被陷害下狱。家中牵连倒不大,但毕竟家道中落,维持了没多久,就分家了。我娘是三房,没分得多少家产,在奔波中得了风寒,撒手人寰。”
在古代,这类事屡见不鲜,我听着也不觉得同情他。毕竟在这种人吃人的社会,要生存本身就是件难事。
苏毓要的也不是我的同情,对他而言,一年多的乞丐生活,早已让他了解到人间冷暖,而今天的一切,更让他渴望权利,妄图报复。
“我要考取功名。”
进入官场,死得更快吗?“你要行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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