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来,“阿八,别老是用以前苏毓的容貌,我想看你现在的样子。”他成为死魂后的平凡模样。
他一脸为难,“我是怕你看着不习惯。”
“你这样是浪费法力,”总是维持那皮相也不是办法,尤其是在我以平常容貌在他面前,而他还是……我瞧着有些别扭。
“你用不着操心这个。”他对自己的法力很自负。
听说死魂修炼法力没有上限,鬼官则需循序渐进,因而他的法力比多数鬼官都高出许多。
我无奈,他不会就不打算现真面目了吧。
右手边显现两个人影,一个是宫离,另一个女孩看起来年纪尚小,十七八岁,我并不认识,笑的倒是一脸灿烂兴奋。
“七七,”宫离见着我,如释重负,“总算找着你了。”
难得她表现得如此头疼,还真是少见,“什么事?”
她将女孩凉在一边,拉我到别处说话,“上头的鬼使让我带的新鬼差,说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知道我是民国来的,她说的我不懂,我说的她不听。我没法了,她交给你了,看看你们能不能交流?”
“新鬼差?”这位才是正牌的菜鸟鬼差。
“顺便问一句,什么叫‘轻川’?我怎么听不懂?”
“清穿?”我对于这些网络名词,也都是靠前世的一点点涉猎和小倩的后期补足,“应该是穿越到清朝的意思。”
她还是有听没懂,连连摇头。“算了,反正你带着她吧,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没关系。”看她离开后,我才走回去。
那女孩不知何时居然一把抱住了苏毓,不顾他脸上的厌恶,连声高叫,“真是第一美男子,本姑娘看上你了,你一定要嫁给我,当我的大老婆!”
简直胆大包天!
我眼睁睁看着苏毓听清她的话后,震惊、狂怒、一摆手,女孩便如断线风筝般被他用法术甩飞。
幸好,她已经死了,至少不会再死一次。
我勉强自我安慰。
十年之前
不知是否我心理作用,总觉得苏毓比之他生前,更为狂妄肆意。凭借高强法力,他将法术用得淋漓,无所顾及,浑不将人鬼放在眼中。
一晃眼间,那新鬼差已飞了二三十丈高,在我法力不及处,我扯他袖子,“快把她拉回来。”
他抬手拉回袖子,“省省力吧,她已经死了,没事的。”
“苏毓,宫离让我照看她!”我无奈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古礼,他自是晓得,便施法将她从远处拉回。
这女孩适应力也是强的,左右环顾后,喜道,“刚刚是怎么了?云霄飞车?”
如此跳跃性思维,难怪宫离也受不了,“你好,我是鬼差聂七七,他是……阿八。”我含糊其辞带过苏毓的身份。阎王虽不知何故放过他,但能放过多久,谁也不能预测,少暴露身份总是好的。
“我是朱佳琪,你们可以叫我Julian。”她的视线还在苏毓身上打转。
苏大才子对洋文没甚研究,切了一声,“猪。”
“我是现代来的,他是明朝来的。”我笑了笑,发现她即将伸向苏毓的魔爪,以及苏毓高深莫测看着那魔爪的眼神,迅速作出补充,“他是我男朋友。”
“真的?好可惜。”爪子悄悄地收了回去。
我松了口气,第一次往外丢,第二次不知是何下场。
苏毓学了些基本的现代词汇,见没机会再施暴力,便逗乌龟去了。
“你来清朝几日了?”我拉她坐在河堤上,问道。
“一个星期了,”她神采飞扬,“宫离姐姐带我去看了康熙,见了阿哥们,还有后宫妻妾,男的不算美型,女的不算漂亮,但都雍容华贵,总算圆了我清穿的梦想。”
我脑中一闪而过个念头,“找你的鬼头是否姓吴?”
“你怎么知道,就是吴大哥。”
这种抓蛇抓七寸的招聘手法,的确很像他。
看来地府不让他升迁也不是没有道理,纵观所有鬼头,哪个有他找鬼差的业绩那么好,一拿一个准,坑蒙拐骗,从不心慈手软,。
“只是……我头回定魂便让死魂跑了。”她闷闷地嘟起嘴,“所以宫离姐姐才来陪着我。”
我觉得不像单纯失误,似有隐情,“怎么会放它走?”
她哭丧着脸蛋,“因为……我怕见血……”
血?指的是怕凌迟过后的血人?还是连抽血的小伤口都怕?
被缠了几日后,我总结为后者。
××××
“鬼头大哥。”我略带谴责地盯着在我面前豪饮的吴鬼头。
他眨巴眼睛,假装无辜,“我也是才知道她怕血的。”
谁知道真假?我找来饿死酒楼的伙计,也要了杯水酒,再抬头看向他时,却只见他泪眼迷离,还不是法术给造出来的……我好气又好笑。
“七七,这孩子很可怜的,”他望向窗外某处,“她生前得了肾病,久治不愈,换肾又是医药费高昂,她父母逃避责任,将她往医院里一扔,就脱身走人。可怜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孩子换肾成功,离开医院,而她则永无止尽地血透,直至死亡,所以才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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