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孔器在穿过骨头时发出磨擦的响声。大量的血自篮费头骨上的开口处流了出来,将豪辛的衣服都染红了。老教授仍紧紧抓着这麻木的病人,以防任何可能立刻致命的痉挛动作。
在几秒钟之内,杰可的努力便得到了报偿,一小块圆形头骨松脱了,在灯光下骇人的惨白。随着另一股涌出的血,内部的压力减轻了。
病人的身体抽动了一下;有一忽儿,杰可以为他已死了。然而蓝费的眼睛却睁开了,两位医生立即倾身向前去听他可能说的话。
最初几句话是:“大夫,我会安静的。叫他们帮我脱掉东身外套吧。我做了个恶梦,所以才会这么虚弱,无法动弹……我的脸怎么了?好像都肿起来了……”
豪辛以既平静又严肃的声音说:“蓝费先生,告诉我们你梦见什么了。”
“豪辛大夫--真高兴你在这儿……我的眼镜呢?……他答应过我的--永生不死。”
“谁?”杰可问。
蓝费好像没听到。“可是……一想到他正在取走她的生命,我就生气。所以今晚他来到我的窗口时,我已成竹在胸……直到我看到他的眼睛。”病人的声音变得低微了,呼吸也变得急促。“那双眼睛好像要把我烧了,我全身的力气都没了……”
蓝费的眼睛又闭上了;他似乎已生命垂危。豪辛急忙吩咐一名看护去拿白兰地酒来。
杰可已渐渐无法再控制自己的神经了,便放下已完成任务的钻孔器,用力摇动那无助的身体。
“你说的‘她’是指谁?快告诉我!你说的是哪个女人?”
蓝费最后一次张开双眼。他的力气显然已快散尽,因此他只能说出几句话。
“豪辛……你和你那些愚蠢的理论。我警告过杰可大夫的……主人来了,而且他靠美女维生。她是他的新娘……他的毁灭才能使她得救。……我……我自由了!”
说罢,他的身体痉挛了一下,死了。
同时,在楼上的客房里,蜜娜和德古拉躺在床上,温柔而安静地做爱。
蜜娜拉开束缚的衣物,减除了障碍,柔声对他低语:“没有一个人可以介于我们两人之间。我要成为和你一样,看你所看的,爱你所爱--”
“蜜娜--如果你想与我同行,就必须牺牲你呼吸的生命,而重生如我的生命。”
“是的,我会的。是的……”她不加思索地同意,并不真正了解他的话中含意。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做。
德古拉抚摸她的头发,她柔滑的背,和她的香肩。他低喃道:“你是我的爱,也是我的生命。永远。”
他轻轻转过她的身躯,使她的颈项露出后,亲吻她的喉间。
蜜娜发出呻吟,而在他进入她的血管之际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疼痛更加剧烈,同时也转变为欢乐,渐渐成为恍惚入迷的狂欢。
德古拉松开蜜娜的脖子,使她发出失落又失望的呻吟声。他在床上坐起身,用又长又利的姆指指甲拨开他自己心脏上方的一条血管?
蜜娜隐约听到她的爱人对她低语:“……我们的肉体合一……你是我的肉中之肉……我的血中之血……”
接着,他发出热情的低吟,将她柔顺的头拉到他的胸前。“喝下,与我共享永生!”
她喝下他的血,当她爱人的生命进入她时,她几乎晕厥过去。
然后,出乎意料的惊愕。在激情的最高峰,王子却迟疑了,将蜜娜推开。
“怎么了?”她带着浓浓的喉音问道。
他答道:“我不能!”
蜜娜喊道:“求你--我不管--将我变成你的吧--帮我离开这死亡的一切!”
然而她的王子却突然变得冷漠而遥远。他说:“我骗了你,也骗了我自己。永生的礼物是远超过我能力所及的。事实是,你将受到诅咒,和我一样,必须永远在死亡的黑暗中出入。我太爱你!不能害你!”
“我也爱你--”蜜娜再一次将双唇印到她爱人的胸膛上。
在这一剎那,卧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站在门口的是豪辛,和那三个都已自卡非庄园返回的猎人。老教授因用力撞击,一进门便摔倒在地板上,四肢撑着又爬起来。
这些闯入者的手中高举着灯,加上他们身后走廊上照人的火光,照亮了在床上相拥的两个人。站在门口的四人都楞住了,而豪辛仍单膝跪在地上。他们所看到的蜜娜是赤裸的,嘴上还留有德古拉的血,头正好伏在德古拉胸口,仍在吮着他的血管。
在半晌惊呆的沉默后,率先出声的是哈克,在全然的恐慌与绝望中,他尖声叫唤他妻子的名字。
她瑟缩了,拉过床单本能地要隐藏她的羞愧。
同一时间,她的爱人已经历了突发而痉挛性的变形;他的形体变得极可怖,介于人和大蝙蝠之间。德古拉发出一声怒吼,飞向高高的天花板,然后再向下俯冲,攻击那些迫害他的人。
由窗口透入了燃烧的卡非庄园的强光,使这房间被映照得十分明亮。哈克一行人以各种锐利的武器对他发动猛烈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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