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方医生插嘴道,“晓菲,你可能是误解毕生了——”
“我才没有!方医生你不是也说过吗,当年他爸爸就是被我爸爸抓起来的……他肯定是想借这个机会报复我们,肯定是这样。”邢晓菲越说越难过,最后竟扑在胡玲怀里大哭起来。
……
“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趴在桌上津津有味地吃着方便面,满头大汗的郭启达含糊不清地问。
阴沉着脸走进来的毕生一言不发,对郭启达的问话充耳不闻,他将自己扔进长条沙发内,脸朝下躺着发出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
“小老弟,你不会是气馁了吧?”放下面前香喷喷的方便面,郭启达挪动肥硕的身子过去,一边拍着毕生的背部,一边调侃道,“审讯这种事呢,就像找老婆,要的就是耐心和脸皮,只要我们坚定地、不厌其烦地重复同一句话,就是天生石女也要败下阵来咯。”
自从今天上午将邱一禾带进审讯室之后,毕生、郭启达、汪耀明三人轮番上阵,无论他们说什么,出示什么样的证物,邱一禾均以沉默应对。
对于郭启达的玩笑,毕生表现得有些失常,他勉强挤出一丝沙哑的笑声,微微侧过身子来说:“郭大哥,你觉得我们这样跟邱一禾耗下去会有效果吗?”
“当然会有!”郭启达斩钉截铁地回答,顺手拖过一张椅子在毕生旁边坐下,“现在是铁证如山,还被我们抓了个现行,他就算宋世杰投胎,有一百张嘴也狡辩不了!”
“问题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狡辩,他好像突然之间成了哑巴似的,这么长时间,我们没有从他嘴里撬出过半个字!”毕生愤懑地说道。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呀,我看他是耗子进油缸——死撑!”郭启达笑道,“毕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我收到消息,那两张薄膜经过试验证明,在通上电之后大概四到五分钟便会产生自燃现象,如此一来,邱一禾图谋布局杀死孙朝晖的论断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疑点了。”
“唉……”毕生没来由地叹口气,按理说他已经取得了主动,但总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我原以为跟邱一禾会有一场精彩的较量,可没想到,却是现在这样。”
“这不是正好吗,也省得我们浪费口舌!等明天船一靠岸,立马将他转送当地的公安部门,剩下的事情我们就等着看开庭好了。”郭启达可谓心满意足,浑然忘了三起谋杀案事实上并没有全部侦破。
毕生可不这么想,他的目标显然要比郭启达复杂的多。伸了个懒腰坐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林倩儿送给自己的那包香烟,说实话,若非断粮,他还真舍不得拿出来抽。点上一根递给郭启达,毕生慢条斯里地问:“汪大哥真的是从邢怀彬身边将邱一禾带走的吗?”
“嗯,当时他们两个正在谈话,耀明没有任何迟疑,当下就上前将邱一禾给带了回来,我看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也应该没来得及交待清楚吧。”一想到邢怀彬,郭启达脑袋就疼,心想最好在船靠岸之前,不要跟邢怀彬有任何正面的冲突。虽然侦破大案、要案是郭启达的梦想,但他可不像因为惹上京城第一神探,从而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鬼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能不能将他拉下马呢。”
“要是他们还没来得及串供倒还罢了,我担心的是,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而现在邱一禾的态度和表现,完全是出自邢怀彬的授意——若是这样,恐怕就要糟糕了。”林倩儿送的烟很柔,毕生觉得不过瘾,所以不停地嘬着。
“这,这应该不会吧?串供,串供,一句话都不说,这算什么串供啊?我看毕生你是有些多心了……”郭启达狐疑地问。
“要不,郭大哥,我们还是把邢怀彬请来吧,你觉得怎么样?”毕生不安地看着郭启达,他不想得到否定的答复。
郭启达为难地哼唧了两声,双手来回搓着大腿说:“这不大好吧?毕竟没有什么证据和线索表明,他跟案子有牵连啊。”
“就是请他来问问话而已,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想他应该不至于拒绝的。”毕生努力说服郭启达。
“还是算了吧……你看天也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寻找突破口撬开邱一禾的嘴巴,怎么样?”郭启达提议道。
毕生感觉也确实很累,只好叹口气道:“行,就听郭大哥的。”
由于考虑到凶手或许可以打开船上任意的电子锁,郭启达特意用新添置的大铁锁锁上了审讯室的门,以确保邱一禾不会和孙朝晖那样被人弄走,在这之后,毕生、郭启达、汪耀明三人在警务室外面的走廊分开,各自回房休息。
夜晚的风开始转凉,长时间不眠不休地工作让毕生感觉非常畏寒,他双手抱着肩膀,低垂着头走路,心里不断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面对邢怀彬。这种苦恼并没有纠缠他太长时间,因为他忽然决定不回自己的房间了,他决定要去看看林倩儿,毕竟现在才晚上八点多,林倩儿应该还没有睡。
拿定主意后精神便振作起来,他用手掌揉搓着脸颊,尽管这样无法让眼中的血丝敛去少许,但起码可以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疲倦和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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